('*膳堂愈渐恢复热闹。空中,歪歪斜斜飞来个纸做的血滴子。陌归尘仍旁若无人望闻笺。闻笺化出灵丝,丝线虚虚缠着陌归尘手臂,往旁边扯了扯。血滴子也撞上木柱掉落。滚在陌归尘脚边。几岁的小孩跑来捡:“你别踩到了,那是我用来夺下大魔头首级的法宝!”陌归尘垂眼,便见脚边的血滴子,与一个匆匆跑来的孩子。得。又是素未谋面的仇家。陌归尘冷嗤:“就你这破烂玩意儿,门儿都飞不出,还妄图杀魔尊。”小孩神气十足指指四周:“我们这么多人,大魔头必会伏诛!”陌归尘:“你一小孩,到底哪来的敌意?这些年,魔界从未主动犯事儿。”小孩子弯身捡血滴子:“大家都说大魔头是邪道魁首,他存活一天,我们仙门就难保有好日子,惩奸除恶是我们正道职责。”“你有亲眼目睹魔尊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没,但大家说他该死。”“人云亦云的,你没有自我?”小孩抱起血滴子,余光偷瞄不远处成群的孩子,犯难道:“可若我不说魔头该死,他们就不和我玩了。”陌归尘还想说话,却被急急跑来的弟子打断。那弟子朝闻笺恭敬行礼,道:“尊上有礼,掌门请陌师弟走一趟。”陌归尘耸肩。看来这回才是真的算账,而闻笺对此事,根本不知情。闻笺接过荷叶鸡。那弟子又道:“尊上留步,掌门师尊交代,陌师弟一人去便可。”陌归尘回眸,轻瞟闻笺,腔调散漫,悠悠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师尊安心,弟子晚点回,必不会叫师尊独守空峰。”“你、”闻笺刚抬起手,徒弟已经一股烟似的溜出门,还颇为得瑟回头,吐出个口型:“等我。”他低笑摇摇头。没大没小。*正峰主殿。陌归尘刚进门,殿中高座之上的华云舟已是一阵厉喝。“孽障!”陌归尘若无其事扫视殿中,室内坐着不少人,也摆放着成堆的刑具,一应俱全,这阵仗倒大。是要动私刑?台上人又道:“混账东西,还不跪下!”青年云淡风轻瞟人,跪?除了闻笺,他陌归尘这辈子就没跪过第二人。让他下跪。也不怕折寿。他轻飘飘道:“掌门师伯有事说事,家师还等着弟子用膳。”“何事?”华云舟绣袍一挥,横眉冷目骂道:“你还有脸问?”“你废了我书儿的手腕,你心肠好歹毒!”陌归尘:“然后呢?”华云舟一时岔气,“陌归尘!你眼里还有没有师长?有没有规矩?有没有心?”陌归尘:“然后呢?”“你!”华云舟呛了声,简直被气得半死不活,他怒火中烧:“你你你!我书儿如今还躺在床,昏迷不醒,你是半点愧疚都无?”陌归尘:“然后呢?”“你你你……”华云舟气得火冒三丈,直跳脚,抽了剑就往殿下走,哪里还顾得什么掌门风度。他破口大骂:“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祸害!”“欸欸欸。”见人失心疯似的,两位长老也坐不住,忙上来拉架:“师兄冷静,冷静啊!”“冷静?”华云舟提剑的手都在发抖,眼前又是那骨肉断裂,沾满鲜血的手腕:“我们书儿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苦,我徒儿昏迷到现在,还能冤枉他不成。”三长老早已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晏玉书根本就是自作自受,便小心提醒:“演武场,生死契约,不得追究。”二长老:“况且,能治。”华云舟老泪众横:“能治,就不痛了?我们书儿那是喝水都怕烫。”陌归尘无语掀眼:“你把你宝贝徒弟含嘴里得了,不,还是别含,我怕他金贵得化了。”“陌归尘!你你你!”华云舟气愤撸起袖子,挥起剑,一瞬间撞开两位师弟,朝陌归尘砍去。那把剑凌空劈来。咫尺距离间。一丝白光袭到剑身,哐当,那柄剑脱手飞出去,直愣愣摔在大殿中。众人皆是一怔。便见殿门无风自开,长影逆光而来,敞开的那扇光直把陌归尘的眼眸都照得亮堂。“过来。”素淡话音响起,陌归尘率先回神,慢悠悠走到闻笺身侧。华云舟连忙阻止:“闻师弟,你不能带他走,他——”闻笺打断道:“我要考徒弟功课,恕不逗留。”众人:???“闻师弟!你可知你的徒弟都做了什么?”闻笺没顺着问下去,只道:“浮华派若容不下我徒弟,那我即刻斩断落霞峰通往主峰的天堑栈道。”此话刚落,陌归尘讶然转眸,凝视自家师尊。闻笺对外,总是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姿态,嗓音也淡凉如水,没什么起伏,宛若聊家常:“从今往后,我们师徒二人,与浮华派再无瓜葛。”“闻师弟?”“师弟师弟!说什么傻话呢!”两位长老赶紧一人拉一个,好说歹说劝架,“好啦!好啦,大家都别闹!”“小辈们小打小闹而已!”“咱们当长辈的,千万别为此置气伤和气!伏魔大战在即,这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师徒二人堂而皇之离开。陌归尘看着闻笺那个背影,真是和从前一样,自己才被罚下没多久,师尊也不知从何得知的消息,竟中途出关来接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