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似有阵穿堂风扑面而来,拂得陌归尘眉睫轻颤,他微讶顿顿,方才那股风,如道幻影,自远方来,风尘仆仆穿梭过他躯体,又离奇消失。“殿下?”二竹弋打量陌归尘,“殿下怎么了?”陌归尘皱眉:“你没感觉到方才有股风吹过?”二竹弋愣愣摇头:“没。”转而暧昧轻笑:“莫非是仙尊到来,让殿下操劳过度?”“……”陌归尘眉眼冷下,拿回魔玺,便是朝人赏去一脚。生生挨了一脚,二竹弋趔趄后退,金冠都歪掉几分,却笑得狂魅:“殿下御下越严,我越爱。”“至于我的主人,我早说过,自然是您。”“我是殿下最忠诚的狗。”陌归尘没好气斜觑二竹弋:“狗听了都摇头。”二竹弋:“……”*另一边,仙门,浮华派。仙门大多数门派齐聚浮华派议事,议事堂内,座无虚席。众人义愤填膺,各抒己见,正说得火热朝天,门口忽而迎来道雪影。众人皆是一愣。“仙尊?”“真是的仙尊?”“您您回来了?”堂中人激动不已,七嘴八舌站起相迎,便见玄胤仙尊淡淡颔首:“有劳大家挂心。”说罢,那人径直朝座上男子走去:“师兄。”华云舟也是惊愕,左右打量自家师弟:“你,无碍吧?”闻笺:“无事。”他又道:“当初曾与你说过,若我徒弟有错,必然是我错在先,我回来是特地告知你,我此一遭再回魔界,既是赎罪,也是亲自教化他。”话音刚落,雪影转头,越过众人,掷地有声道:“尔等不必劝说,好生养精蓄锐,待三月初七,我若未归,再攻魔界也不迟。”众人有心劝说,仙尊却完全没留余地,出了大殿。殿外长廊另一头,匆匆跑来名小弟子。小弟子跌跌撞撞险些撞上闻笺,吓得不知所措,却见这位仙尊似笑非笑的,指尖稳了稳腰间甩动的栀子花香囊,掌心凝出股气流扶他起身,方才缓缓离开。小弟子呆愣许久,仙尊不愧是仙尊,光风霁月,上能大爱惩奸除恶守护天下苍生,下能有爱无类济他这么一个小喽啰。他猛拍脑门,险些误事,马不停蹄扑进大殿通报。“师尊不好!大事不妙!”“归元门整个门派都变干尸了!他们正在大肆迁徙!”“不知要去往何方!”“凡挡路者皆丧命他们手!”*与此同时,魔宫。闻笺晃晃玉链,是根普通的锁链,并非法器,也没落禁制,甚至连那镣铐的卡扣都没锁,轻轻一掰,就能解开。防君子,不防小人。他的徒弟,这是笃定他不会轻易离开魔宫。脑海又飘过那个吻痕。闻笺蹙眉,解开扣子,下床,出了竹屋。咔哒——魔宫寝殿,厚重的朱漆大门被股灵息推开。房中夜明灯高照。殿内雪影放下小锉刀,显然是刚给小猫修完指甲,墨发沾着几撮猫毛,脸颊接连下颔处还有两道明晃晃的血红挠痕。闻笺自然清楚,是徒弟挠的,回回给小猫形态的徒弟修指甲都爱挠人,还用爪子打人,有时急眼了还哈气咬人。但都是吓唬人,并不会真下死手,徒弟其实很乖,每每进浴池,出来都能瞧见这孩子蹲在门口,小爪子抓抓挠挠等他。有两次还扒门,急得喵喵叫。后来方知,此乃猫的天性,守在门外是担心你。而这次,显然是不留情面的,竟将人挠出血来。闻笺:“你弄疼他了?”雪影:“可能吗?打小便带在身边伺候,照顾他的每个动作都是了然于心般熟稔。”雪影放下迷蒙的小猫,由得小猫捧着瓜果乱啃。小猫金贵得很,哪怕是灵气馥郁,为外人疯抢,一口万金的极品仙灵果也不吃。不爱喝水总不好,西瓜水多,他在西瓜上涂猫薄荷,猫薄荷对猫咪有致命诱惑,是给小猫补充水分的无奈之举。白色的猫,还没一瓣西瓜大,用爪子捧着沾满猫薄荷的西瓜细细啃着。明明是只小猫,却能看到它眉欢眼笑,欲罢不能的上头模样,吃了几口,小猫餍足往软垫一躺,便是自顾自打滚,四脚朝天,露出乱蹬的小爪子。“那他如何会挠你?”雪影收回视线,讥笑:“闻笺你到底在装什么?”“难道你不清楚猫是靠气味辨人的?他下意识的抗拒,无非是我这副躯体,没有你魂魄的味道。”“我并非与你讨论这些。”“那你来做什么?宣示主权?告诉我,你,吃醋了?”雪影撑起手肘,掌背往下巴一托,倨傲眯眸,“没错,是我留下的痕迹。”“我们小尺玉乖得不行,被欺负疼了也只会含着泪望你,看得人想狠狠疼爱,你没见过吧?真是可惜。”“其实,我又何尝不嫉妒得发疯,分明我才是那个被他从小抱到大的人,凭什么你一来,我就被无情抛弃掉呢?”“偏偏你这样的人,还不知好歹,你到底在矫情什么?爱上自己的徒弟,就这般让你耻于承认?”见闻笺沉默,雪影又满不在乎地连声怂恿。“天下算什么东西?”“天下人若敢置喙我们的小徒弟,杀了便是。”“天道又算什么东西?”“若背负杀戮要遭天谴,灭了这天道又何妨。”咚一声!原本还在软垫打滚的小猫,直愣愣掉进旁边果汁桶,爪子乱抓,挠着桶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