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了,或许明天他就会忘记这几个月的经历。仅仅是一次闭眼睁眼,他眼中的世界就将改变,而他什么都不会记得。新世界线的诸伏景光,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伊达航从来没有死亡,他也不会记得埋在心底的伤痛与哀悼,又或者,他会连同现在这份感情的缘由一同忘却。 诸伏景光用剧本写下问题,而他要在故事中给出回答。 降谷零将剧本揣在怀里,走向拍摄地点。 “……苏格兰,我喜欢你——一直以来。”他如约念出那句没有被工藤优作修改的台词。 “我也是,波本。”诸伏景光回答。 他们跳过了剧本中关于“许愿”的真相分析,而由熟人兼职组成的剧组staff爆发出起哄。 “欢迎回来,hiro。”降谷零说。 “我回来了,zero。” tbc 现实 七年后, 东京。 深夜。 出租车上放着无名氏创建的精选歌单,司机师傅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遇到这样的乘客, 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视而不见。 乘客共三人。副驾驶上坐着的男人黑发绿眼, 戴着顶针织帽, 浑身烟味。后排的两名乘客一个是经典的日/本人长相,黑发蓝眸上挑眼,另一人则有几分外国人模样, 毕竟是金发。他们凑在一块窃窃私语,看上去年纪不大,尤其是金发黑皮的那位, 顶着一张二十多岁的娃娃脸, 辨不出真实年龄。 浅淡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涌入司机的鼻腔,司机皱眉, 余光瞥见副驾驶上的黑发男人撕裂的衣袖, 迅速抿起嘴装作一无所知。 他怀疑自己这是载了犯罪分子, 好在车上有行车记录仪, 可以证明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司机。 车载音响播放完一首曲子, 自动切换到下一首,激昂的鼓点与温柔的吉他交织, 奏出怪异而上头的前奏。 后排的金发男人突然耸动起肩膀, 倒在上挑眼男人的身上。 司机吓了一跳, 以为这人是生病抽风, 刚想要不要掉头去医院, 就听对方喉咙中溢出猖狂的笑声。 可能还是有所收敛了, 看在出租车和陌生人司机的份上。 “hiro……hiro你听这个!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机的视线落在屏幕上,歌单还是某位无名氏的精选歌单, 正播放到一首名为《他在1991年的东京当着牛/郎》的曲子。 司机觉着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首歌,细想之下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但这不妨碍他觉得这歌名很炸裂。 “闭嘴,波本。”副驾驶上的针织帽男人扭头,神色冷漠。 但金发男子完全没有理会他,趴在身旁人胸前,笑得几近窒息。 针织帽男人面无表情地伸手,戳在液晶屏幕上,点了下一曲。 下一首歌是《故乡》,但被人重新填过词,填词的内容好像是刑法,但现在早就出了新的修正案。 金发男人不笑了,车上的三名乘客同时脸色一僵,然后针织帽男人又点了下一曲。 相比拿刑法填词的《故乡》,下一首曲子欢快不少。司机听过这首曲子,是《黑/塔/利/亚》音乐剧的《僕の原子は君の思いで出来ている》。 他扫了一眼歌单,发现后头的曲目全是各种版本的《画个圆圆的地球》。 三位乘客似乎对这些二次元歌曲没有什么意见,司机暗松一口气。 “未经允许随意使用他人财产。”金发男人开口,这句话显然是对着副驾驶说的,大概是在谴责对方擅自切换歌曲。 没想到法外狂徒还有这道德水准?已经将这三人当成黑/道或者罪犯的司机在心中腹诽。 “外交豁免权。” “你是法盲吗?莱伊。” “比不过越来越像法外狂的你。” “我们会为自己的违法操作负责,哪像你们。” “ho~捏造苏格兰的假死然后对他负责?” “彼此彼此,你猜琴酒是怎么恢复身份的。” 两人无意义地斗着嘴,蓝眸男人似乎有些困,于是金发男人闭上嘴,不再说话。 他们的对话倒是让司机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听说《他在1991年的东京当着牛/郎》这首歌的。 七年前,有一部腐向电视剧靠着打戏cut和魔性洗脑的主题曲出了圈,那首主题曲恰巧是《他在1991年的东京当着牛/郎》。 司机没有看这部深夜档电视剧,但在妻女的影响下留了些印象,听到乘客对话中的酒名时,突然记起电视剧里不少角色的名字都是酒名。 那部电视剧叫什么来着? 他思索着,好像是叫……《向潘多拉许愿》。 出租车驶入米花町,在一间侦探事务所前停下。 副驾驶上的针织帽男人付了钱,后排的金发男人摇醒不知何时倚在他身上睡着的猫眼男人,一同走下车。 司机长舒一口气,庆幸一路平安,钱也没少。这家侦探事务所的老板是当初被誉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司机暗自疑惑乘客们的目的地为什么是侦探事务所,工藤侦探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们了,一边打着方向盘离开他心目中的是非之地。 出租车很快不见踪影,而侦探事务所亮起灯,房间内的暖空调驱散了来客周身的寒意。 “工藤,你还没睡?”降谷零脱下大衣,看向尚在挑灯夜战的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