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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与你不清不白,我郑菀要重新寻一个夫婿,也是不难!”郑菀越说越有劲儿,无视他眼中突起的漩涡,“你与她亲亲蜜蜜,我便与旁人亲亲蜜蜜,你亲她,我便去亲旁人,太子、晋王、怀王,他们必不会拒绝我!”“郑菀!”崔望闭了闭眼,又睁开,转而看向花厅博古架上的一盏青花瓷瓶,“莫要挑衅。”“你凶我!”郑菀指着他,两滴在眼眶里的泪果然滚了下来。“我想了一夜,睡不着。我怕你会对她做,做与我一般的事儿,怕你跟亲我一样亲她,也跟抱我一样抱她——”她哭得安静而汹涌,倒像是真的伤心了似的。“你还答应了,要带她走。我呢?”终于问了出来。崔望定定地瞧着她:“自然也跟我走。”“可我阿耶阿娘也在此。”郑菀只摇头不肯,见他不说话,又用小鹿一样的眼睛看他:“崔望,你将我阿耶阿娘,也一同带走,好不好?”“界门一次至多只容四人通过。”“那你分两趟,好不好?”崔望看着她:“此界为无元之地,界门至多再用一次,便要崩塌。”“那你便把柳三娘子放下罢。”郑菀天经地义道,“你治好她的脸,不也是一场机缘?”“不成。所谓因果,当是对方所求。”郑菀气得转身,她才不管什么因果不因果:“那你莫管我,不论如何,我都是要与阿耶阿娘在一块的。”“你走了,我便嫁人。”有细散的光,从窗外透进来,落到她晶莹剔透的皮肤上,为她添了层柔软的光晕,将那黑漆漆的瞳孔,也映成了琥珀色。崔望扯住她胳膊,手上用了点劲儿,叫郑菀打开了:“疼。”不过一会儿,郑菀已经拗过劲儿来,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不成,她便叫人偷偷绑了柳三娘子,等他们走了再放出来便是。“算了,去泡药浴。”她愤愤地道,将手搭入崔望掌里,果然不到十几息,人便已被他带到了国师府。泡完药浴,郑菀找了一圈,才在海棠林找到调息修炼的崔望,她也不管:“崔望!我饿了。”崔望睁眼,拂袖,郑菀面前便出现了一碟子红果子,鲜艳欲滴,倒像是刚从枝头采摘下来的,她咬了一口,体内便有一股暖流在缓缓地淌。她随手拿了一个,便往崔望嘴里塞:“很甜,你吃。”崔望眉眼间难得绽现了一丝笑意,见她嘴角沾了发丝,伸手替郑菀摘了去。柳三娘子远远看见这一幕,竟是愣了,她从未见过那高高在上之人何时露出过这等模样,这般……平易近人。她狠狠地攥紧了手里的海棠花,耳边突然想起门房小赵的话:“哦,这海棠林啊,是国师大人亲自栽的,郑小娘子想看,也就一夜的功夫,就给栽上开遍了,您瞧,色色不同的,美不美?”美,当真美极了。美得叫人想抢过来。郑菀远远见她,便是狡黠的一笑,拉过崔望亲了亲他脸颊,“崔望,你欢喜柳依吗?”“柳依?”崔望摇头,“不认识。”第23章 起风波自此后,郑菀便这般,日日入国师府泡药浴,从不间断。柳三娘子通常都识趣避开,并不出现在郑菀面前,她便也不好继续做那恶形恶状之人,只能加紧时间与崔望培养感情,闲呆一处。大多数时候,崔望都在修炼,她便伴在一旁,偶或无聊时便拖着他在上京四处闲逛,闲时赏花、忙时赏月,虚虚又过了大半月。忽西北边陲有乱民起义,崔望辰时得了消息,午时不到,便提剑出了城。到得傍晚,郑菀便叫一辆车架送去了宫中,参与所谓的庆功宴。酒到中途。容怡突然问:“菀娘,国师说他几时回来?”郑菀看了眼壁上的铜镂饕餮纹滴漏,酉时三刻,“还需一个时辰。”宴上轻歌曼舞,丝竹管弦之乐声声,人人推杯换盏、醉生梦死,她却难得生了丝厌烦。崔望在玉门关外提剑杀敌——而这帮人,人人都当他赢了,事先为他办起了庆功宴,连带着她这位颇受他“看重”的下臣之女,都成了比王座之上还要显达的存在。“菀娘,你是不是……不大高兴?”容怡小心地觑了她一眼。郑菀的脸容本就白,此时被这红墙高烛一映,非但一点儿血色没染上,反倒白得更加惨淡,也因此,那双黑玛瑙似的瞳仁,越加黑沉沉的,瞅人一眼都像添了威势,倒叫容怡想起一人——国师大人。“无事。”郑菀按了按小腹。去岁及笄癸水没来,阿娘还叨咕说她晚了,今岁来了,便欢天喜地的,只她一人像平白挨了人一拳,时常涩涩隐痛,喝了红糖水用处也不甚大。崔望还在这当口走了,上一月来时他用元力温养一番,她便好了,这次……倒是走得恰巧。不过郑菀面色难看,也不全因了这癸水,还因此时而起的战事。照书中所述,此时原该是她阿耶竖旗造反,如今“清君侧、诛妖邪”的旗子没人竖了,可造反的却另有人在,好死不死,正是当初流放地折腾死了她、又叫她阿耶择了脑袋的那位西北郡守。仿佛除了她、除了郑家的命运产生不同,其他都照着既定的命运轮了一圈——该死的,还是死了。郑菀推测来推测去,只想到一个可能。这世界是围着崔望走的,他这一“慈悲仁德”之剑不能不落,他需救助万民于水火,取不世功勋、涤荡尘境,是以,没了她阿耶,自然会有其他人顶上——上界人管这叫机缘。郑菀一边儿有点高兴,一边又有点儿不高兴。她阿耶是不会死了,可崔望其人,再是于细处对她多加忍让,寻常连话都少,可大事儿上却从无让步,不论她如何歪缠,他说要带柳三娘子走,便一定要带她走——只让她舍一个。舍谁?郑菀想,还不若舍了自己呢。是以,崔望临行前,她还单方面地与他吵了一架,好叫他知道,她也不是任他捏圆搓扁没脾气的。可当宫中车架过来,她还是得上车架,参加这专为他一人举办的庆功宴——她便有点儿不高兴。等看到门外进来之人时,便更不高兴了。柳依竟然也被请来了,还穿了与她一样的衣裳,轻纱覆面,莲步款款。大约是因同住在国师府、有一份不同于旁人的殊荣在,即便崔望在外对她多有冷脸,可举凡哪府办宴,请了她,必会请这姓柳的。她二人,简直成了一对到哪儿脱不开的蚂蚱。“暧,你瞧着菀娘那脸色了没?都绿了。”“县主,还是您这法子好,动不了她,能叫她恶心恶心也不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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