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嘻嘻地道。“唔。”“咱们是好朋友了,对不对?”崔望并不作声。郑菀不以为意,只道,“是好朋友就要分享秘密,对不对?其实……我刚才那么生气,是因为之前做了一个噩梦。”“什么梦?”他终于愿意搭腔。“我梦见你抱别的人了。”郑菀气鼓鼓地道,“你还、还英雄救美!”“……”崔望又不搭理她了。“崔望!”“恩。”“你觉得,我漂亮,还是第一美人漂亮?”“第一美人?”崔望声音疑惑。“就是太白门那个天羽流光衣啊。”说起天羽流光衣,他才“哦”了一声:“背后不道人长短。”“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郑菀在他怀里一阵乱动,最后在崔望紧紧地桎梏中,委委屈屈地道,“我梦见你救她了,她还缠上你了……”她声音很弱,很软,仿佛还藏了一点害怕。“崔望,我在玄苍界,可只有你了,阿耶阿娘……”她顿了顿,“可那第一美人,还有很多很多人可以依靠,你莫搭理她,好不好?”崔望并不说话,他将她往怀里抱了抱。郑菀趁势将头搁在他肩骨那儿,心想这人当真是软硬不吃,她是一点儿都不想那千霜真君再像梦里一般如痴如狂地爱上崔望的。她嫉妒。这个千霜太像凡人界的她了,美貌、地位、财富,样样都有——与千霜比起来,她就是个贫瘠的乞丐。“崔望崔望崔望崔望崔望崔望崔望……”她像小和尚念经,可崔望却不似之前一般纵容她。“当救则救。”他淡淡道,“无论是谁。”“自有旁人来救!”“若没有呢?”郑菀失语了。她说不出不救的话,那就太坏了。可崔望当真一点儿不肯让步,连口头都不肯顺着她,她又觉得不大高兴。但转念一想,要是七宝阁那店小二突然不殷勤了,她也会有些失落的。一片无声里,崔望已经抱着郑菀到了一顶帐篷前,这帐篷明显与别的不太一样,更大更豪华,门前垂着墨色重帘,他想将她往地上放下:“到了。”郑菀倏地抱紧他脖子:“不放。”美人唇脂黯淡,泪花点点,拗着头看上去似是受了不少委屈,两人视线相撞,崔望张口欲言,斜刺里便传来一道惊诧的声音:“小师弟?”郑菀转过头去,这才发现树下倚着一个人,李司意左手一坛酒,右手一把折扇扇得欢,视线还在她和崔望之间晃来晃去。上回一别,还是在摊市。她还和那书远……思及此,郑菀脸皮到底没厚到家,俏脸生绯,拍着崔望要下来。“师兄深夜来此所为何事?”谁知崔望竟将她脑袋重新按回他的胸膛。“找你喝酒。”李司意将酒坛子一抛,在崔望接了收回储物囊后,才摆摆手,“如此,师兄便不打扰小师弟了。”他摇摇晃晃欲走,才走出三步,突然又回头,朝闷在崔望怀里的郑菀眨眨眼:“三日后,便是小师弟生辰。”……生辰?郑菀福至心灵地想到,那小麒麟在梦里便是在崔望生辰那日降生,大约是老天爷太过疼爱这亲儿子了,给他送只小麒麟庆生。麒麟出世,地动山摇,这才有了英雄救美、美人倾心的故事,她得想办法搅混了,比如,让那李司意去救?不论如何,她那日必是要想办法跟着崔望的。李司意倒是送来了个好消息。郑菀笑盈盈地望着李司意离去的方向,眸光晶亮,憧憬满腹,落入崔望眼里,便像是她看上了他那惯会讨人欢心的师兄。他将郑菀抱得更紧了些,进了帐篷,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将她丢到了榻上。“崔望!”郑菀恼了,“疼。”帐篷内一张长榻,榻上垫着千年雪绒皮,触感极绵极软,她整个儿都陷了进去,哪里会疼。崔望看她又在骗人,冷冷道:“我师兄红颜知己无数,最是风流。”郑菀点头:“哦。”“……”崔望忽而忆起了摊市那日所见,师兄素来能言善辩,讨人欢心,那日两人有说有笑……“我师兄情长时不足一月,情短时不过半日。”“……哦,甚好。”郑菀歆羡地想,她以后也要做个这样洒脱之人。“我师兄欢喜安静温柔的。”“哦。”“……哦?”郑菀终于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不由睁大眼睛,“崔望,你胡说什么呢?我再是荤素不忌,也不能同时跟师兄弟两个搅和啊。”这在凡人界,可是挑拨兄弟阋墙,要戳脊梁骨的。当然,她不怎么在乎。不过,这不能叫崔望知道。“所以,倘若可以,你便会了?”“崔望,你胡搅蛮缠!”郑菀抬手便拿榻上的枕头扔他,崔望不动,让她扔了个正着。他泠泠站那,满身肃然,一双点漆重眸,没甚表情地看着她。郑菀被他看得一阵心虚,毕竟——她确实想过,若将来能学翠微峰几个女峰主一般,养几个面首在身边伺候,必是极快活的。“郑菀!”崔望面色如铁。……这崔望简直要钻进她脑子里了。郑菀心中骂了一句,面上却不显,红着眼眶,继续拿手边的东西乒乒乓乓扔他:“崔望,你混账!莫说我与你师兄不过两面之缘,你师兄未看上我,我也未看上他,便说你我非亲非故,你又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唔唔唔——”郑菀的喋喋不休,被堵住了。她蓦地瞪大眼睛,只见一张如玉的脸近在咫尺,他睫如鸦翅,乌沉沉一片压下来,一眨,便撩她一下,再一眨,那双藏了千山万雪的冰凉眼眸便睇了上来。可那冰凉此时也化作了侬丽,有火焰暗生,葳蕤旖旎地从那冰雕雪铸的眉眼里蔓延开来,成了勾魂夺魄的一团火。崔望压着她,眸含暗锋:“郑菀,蛊是你下的,我自然有资格。”“莫来与我说委屈。”他道,“解蛊前,不许你朝三暮四,与旁人勾连。”至于以后如何,他管不着,也不想管。郑菀泪珠儿滚了下来:“哪个与旁人勾连了?崔望,你又想用莫须有的罪名栽赃我,瞧瞧你自己,左一个明玉,右一个第一美人,我不过让你离她们远些,你应了么?”她哭得花枝乱颤,泪眼涟涟,因哭得用力,乳便一颤颤的,此时薄衫相贴,一番推搡之下,衣襟早便开了,崔望垂目,能见压出的绵软的一线儿,他撑着手想起来,谁知郑菀见机得快,抱住他脖子。“放手。”她摇头:“不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