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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培养了一群武功高强的护卫,专行刺探监视之职,平时在城郊的天栖楼出入,我已经让影卫前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唐擎风站在边上欲言又止。楚惊澜瞥了他一眼,道:“有话直说。”他支吾着道:“属下觉得她不像幕后黑手,如果真要害王爷的话怎会在酒楼上说出那种话?要是惺惺作态未免多余了些。”陆珩略带讽刺地说:“她的确不是幕后黑手,要杀王爷的是谁你我心知肚明。反正这也不算个稀奇事了,在北地的时候刺客就是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层出不穷,如今到了王都,他怕惹得一身腥就指使下头的人来做,夜怀礼那般忠君爱国,还不摇着旗子往前冲?夜怀央虽为家主,在涉及到夜家利益的事上能拧得过夜怀礼?”唐擎风被他一顿抢白,霎时没了音儿,之后又见他抚着下巴轻笑。“王谢争斗不下,白氏钻营逐利,所以当年保持中立而被冷落的夜家便钻了空子,一路揣度着君心往上爬,这王都的局势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管怎么样,先查过天栖楼再说。”楚惊澜把卷宗合起来搁在了桌案上,显然不想再凭空猜测些什么,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没再讨论此事,只不过一安静下来陆珩又恢复了浪荡不羁的样子,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一副调笑的样子,让人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哎,六年没回来,城里的那些个小食我还真是想得紧,擎风,走,陪我上街逛逛,我请你吃好吃的!”说完他的胳膊就伸了过来,半拖半拽的一下子就把唐擎风带到了门外,唐擎风没来得及行礼,一张黝黑的脸都急红了。“你拽什么拽,我可不去,咱俩都出门了,王爷要是有事吩咐该找谁去?”陆珩啼笑皆非地说:“他刚才不是已经都吩咐完了吗?再说了,王府上下这么多奴仆和影卫,你还怕他没人差使?”“那我也不去,王都没什么好玩的。”唐擎风扭过头去,倔得像一头驴,拉都拉不动,陆珩见状只是扬了扬眉,又问了一遍:“真不去?”这次彻底没了回应。“那我可就自己去了,听说玄武大街上的天阙楼有道金丝酥雀做得很不错,配上腌水芥皮简直完美,我去尝尝,要是运气好的话能多抢到两份,到时候给你们捎回来。”唐擎风显然听出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立即反手拽住他问道:“你去夜家的酒楼做什么?”“不说了么,吃东西啊。”陆珩一脸无辜地说。平时吃饭一点儿都不讲究,现在却为了那劳什子小食大老远跑去天阙楼?鬼才信!这家伙肯定是想去探探风,又不明说,牵着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真是气死人。唐擎风没好气地瞪着陆珩,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改主意了,跟你一起去。”陆珩笑了笑,显然是在意料之中,也未多言,径自背着手往王府外头走去,唐擎风只想弄懂其中玄机,也顾不得别的了,大步追了上去。刚走出王府,一辆板车经过门前,车上摞着几大捆竹笋,上头还沾着湿润的泥土,看起来非常新鲜。两人驻足望了一阵,车子果然从邻宅的侧门进去了,算一算,这已经是他们瞧见的第三次了。“三天两头买笋吃,还是一车车地运,隔壁的主人未免也太奇怪了……”唐擎风咕哝道。陆珩眯起眼睛问道:“你查没查过那宅子里住的是什么人?”“查过了,说是哪个世家的小姐住在这里养病,三个月前就搬过来了。”唐擎风顿住,浓黑的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可是因为坊内再无其他住户,所以无法打探到她姓甚名谁,连院子里都布满了护卫,影卫丝毫靠近不得。”三个月前?那不是他们准备启程回王都的时候么?陆珩越想越觉得古怪,于是面色一整嘱咐道:“再想办法查一查,毕竟只隔着一层院墙,若是那人派来的……”他话没有说完唐擎风已经明白其中厉害,立刻招来了几个影卫,凝着脸把事情交代完,待他们分头行事之后才转过身来。“走吧。”陆珩颔首,两人先后登上了马车。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渐行渐远,隔壁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抹湖蓝色的丽影分花拂柳而来,婉约中带着几分潇洒,一扬眉一侧首的风光几乎让人挪不开眼。“辞渊,他们方才说什么了?”辞渊垂首道:“回小姐,他们说要去天阙楼,还说要查您。”“那就让他们查吧,不必藏着掖着,反正早晚也要知道的。”夜怀央弯唇一笑,似浑不在意,随后回过身朝院子里轻喊道,“灵儿,不是说要上街?时辰差不多了,快些出来,一会儿回来再跟澜澜玩。”里头顿时传出了娇呼:“哎呀,忘了时辰了!七姐等等我,我这就来!”说话的人是夜怀央伯父的女儿夜怀灵,在家中排行老幺,比夜怀央还小两岁,性子极为活泼,行动起来丝毫不亚于男子,声音才落地没多久,人就像小兔子一般蹿到了门口,腰间丝络上系着的双鱼佩晃得叮当响,十分悦耳。夜怀央拉着她上了马车,一红一蓝两道亮眼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辞渊撩起衣摆往车前一坐,转头问道:“小姐,我们去哪儿?”夜怀央轻轻扬唇道:“也去天阙楼。”“是。”他挥缰轻叱,马儿立刻扬蹄朝前奔去。☆、第6章 夜袭玄武大街上的天阙楼号称王都第一膳,日进斗金,一席难求,担任掌柜的是被冠了夜姓的老家仆,忠心精明不在话下,这棵摇钱树自进了他手里就没出过纰漏,让上头管事的夜弘十分放心。然而最近不知怎么了,向来不露面的家主居然在一个月之内来了两次,虽说既没摆谱也没找他的麻烦,但这么一尊大佛杵在雅间里什么话也不说,就不咸不淡地喝着茶,掌柜还是有些心慌的,不料添了道水之后月牙主动叫他出去,他忙不迭地擦着汗退下了。随后他照旧来到大堂巡察,刚下楼伙计就迎了上来,然后冲大堂中央那二人努了努嘴,他瞅了眼,顿时嘴角一搐——那不是澜王身边的人吗?现在局势如此微妙,这二位爷哪里不去偏要来天阙楼吃饭,屋漏偏逢连夜雨,夜怀央今儿个也在这,他要是处理不好,估计明天就该卷铺盖走人了。掌柜正踌躇着,月牙刚好从楼上下来了,翠绿色的裙角挨着雕花栏杆荡下来,翻起层层波浪,掌柜看在眼里更是紧张,心也随着上下起伏。“月牙姑娘,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家主有何吩咐?你尽管说,我即刻差人去准备。”“不必了,你招待好那两个人即可。”掌柜闻言一愣,心里很是疑惑,却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恭敬地答道:“是,我知道怎么做了,姑娘且放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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