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也锁门了,只是没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靳宴没回卧室。 等到她坐到床上,他才从书房回来。 俩人这么静静靠在床头,气氛静谧又僵硬。 时宁双腿曲起,将平板放在膝盖上,上下扫着题目,面上专注,实则心不在焉。 靳宴扫了平板一眼,“在准备cpa?” 时宁回过神,“嗯!” “打算这一期就考吗?” “下一期。” 寡淡的对话,一问一答,干瘪地结束。 时宁暗自深呼吸,只觉坐如针毡。 她穿着日常的吊带睡裙,身上披了条小披肩,之前很多个夜晚,都是这样的。 动作间,披肩滑落,香肩半露。 靳宴收回了视线。 他洗完澡出来,身上就一直发躁。 更何况,她穿着这样坐在他身边。 时宁没察觉异样,只是靳宴早早躺下,让她有些诧异。 她悄悄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泛着不寻常的红。 被子下,她轻轻动了动腿,也感觉有些燥热。 有两天没做,她也分不清,他是克制着欲,还是身体不适。 她放下东西,熄了台灯,静静躺下。 背对着他,她毫无睡意。 卧室里,静得吓人。 不多时,靳宴掀开被子下了床。 时宁诧异。 他怎么了? 她忍着好奇,没有动弹,片刻后,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声。 洗澡? 她疑惑着,靳宴已经出了浴室。 再装视而不见,也有点过。 她坐起身,看了他一眼,“怎么又洗澡?” 靳宴眉心收着,用毛巾擦着头发。 “出汗了,不舒服。” 时宁默然。 她想问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靳宴却比她还不在意,重新回到她身边躺下。 只是片刻后,他在她身后靠近,将她抱住。 时宁一惊。 她眼珠混乱转着,一时没有动作。 靳宴闭上眼,说:“要跟我冷战,明天再说。” 时宁:“……” 谁跟他……冷战。 她抿抿唇,正要开口,靳宴又道:“我头疼得很,别说话。” 时宁感受到他呼吸时落在她后颈的滚烫,还有,他浑身都是热的。 他发烧了。 她就差赌咒发誓要断了对他的爱了,可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心还是紧了下。 “你不舒服?”她轻声说。 身后人没应声,直接抱她紧了点,手握住了她放在脸侧的手。 时宁被他手心的温度吓了一跳。 忽然,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转脸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靳宴不耐地长舒了一口气,哑声道:“挂了。” 时宁以为是骚扰电话,她从他手里抽出手,把电话挂了,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她刚要放下手机,一条短信弹出来。 “时女士吗?您好,这里是仁信宠物医院。您的爱宠梁漂亮即将生产,请你尽快赶到。” 出门 宠物医生连续给时宁发了三条消息,告知她,梁赫野并没赶到,且梁漂亮的情况不太好。 时宁放下手机,一面担心那只小羊,一面又被颈间滚烫的气息惊到。 靳宴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样子,他紧紧抱着她,半晌后就没发出声音。 时宁清晰地感知到,她后背贴着他胸膛,一片湿热。 她犹豫片刻,挣扎着从他怀里转身。 靳宴睁开了眼睛。 啪嗒。 听到动静,他下意识闭眼,却发现眼前并没刺目光亮。 时宁将手盖在了他眼上。 片刻后,她才拿开手。 看清他的眼睛,时宁微微一吸气。 他眼睛里满是血丝,眼角都是红的。 “你刚才洗的是热水澡吗?” 靳宴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应了她。 时宁有点怀疑。 她翻身下床,去客厅里翻找药箱。 靳宴隐约听到动静,再接着,耳朵里被放进东西,咔嗒一声。 时宁轻喃:“快三十九度了……” “你要去医院吗?”她征求他的意见。 她一副礼貌态度,让靳宴听着不太舒服。 他没睁眼,掀动唇瓣:“不用麻烦,明早再说。” 时宁:“……” 她听得出他话里的怨气。 她默默起了身,回到客厅里,泡了一杯退烧药,又去拧了几个热毛巾。 靳宴烧得昏沉,吊着精神没睡。 等时宁回到他身边,将玻璃吸管递到他唇边,他才睁开眼睛。 “退烧药。”时宁提醒他。 靳宴觉得好笑。 他难道还怀疑她害他吗?还多余解释这一通。 几天功夫,他们生疏到这种地步,还不如初见那几回了。 他正“凄凉”地想着,时宁拿走了他喝空的杯子,用拧干的热毛巾给他擦汗,都擦干净了,才将退热贴给他贴上。 小孩子贴的东西,他有些抗拒地转过脸。 时宁固定住了他的头! 靳宴:“……” 他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 暖黄的床头灯,将她的脸照得有些暗,加上皱着眉,压着嘴角,看上去凶巴巴的。 贴个退热贴,他都能从她脑门上读出一行字幕。 ——你就不能听话点吗?! 冰凉的东西,完全贴上了他的额头。 她纤细手指压着边沿,轻轻按压过去,确定不会掉,这才放心地直起身。 “睡一会儿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