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们怎么说也得叫尤公子一声师兄吧,怎可如此无礼。”谢止礿奇怪道:“这与我是不是谢似道徒弟有什么关系,与你是否是我师兄又有什么关系。神魂师若是理论知识不扎实,后天修炼容易走上歧途。我只是好心纠正你们的错误概念,怎么就变成我无礼了?”宋弇也终于开始发力,立刻煽风点火道:“朽木不可雕也,你对牛弹琴有什么好弹的。”尤谦和梁良被他们一激,皆气得脸色发绿,故意落下他们一截,不想再与他们多说任何一字。薛蕴之屁颠颠跑过来,翘着拇指道:“小谢,牛啊。”谢止礿困惑地挠了挠头。谢止礿是真不明白话语之间的关窍,不知为何这两人就跟吞了辣椒似的气得火冒三丈。之前在天机观时,师弟们也经常跟他讲着讲着便不欢而散。致使他大部分时候只能与宋弇一块儿玩耍。宋弇这人嘴毒他是知道的,是个坏心眼的家伙。但自己明明只是在讲大实话,不知怎么就跟宋弇获得了一样遭人白眼的待遇。谢止礿忍不住问薛蕴之:“我讲话很气人吗?”薛蕴之被这灵魂拷问问住了,又怕说实话伤到谢止礿的自尊心。于是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回道:“是,也不是?其实都是些大实话。”谢止礿也点点头:“我之前问宋弇,他也是这么说的。”薛蕴之有些不祥的预感:“他怎么说的?”宋弇在前方回道:“我与他说,能被你实话气到的,本就是做贼心虚之人,有什么可交往的。你看我就不会被你的实话气到,皆因我对你都是真心。”薛蕴之:“……”惯,你就惯着他吧。难怪谢止礿这么多年都没变,合着是有个人一直在以毒攻毒,将他炼成跟自己一样的毒蘑菇。薛蕴之不敢想象山中那朝夕相处的十几年岁月,这两毒人互相对话,最终炼成了怎样的毒性。宋弇还云淡风轻地补充道:“当人自身足够强大,就不需要说场面话了。”狂,这人是真的狂。薛蕴之对着背后竹筐里的谢似道拉低嗓音道:“谢国师,你教神魂之术时,有教他们为人处事的道理吗?”谢似道也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故意装没听见,回都未回。薛蕴之默认谢似道放任这一行为,立刻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一行人里,竟然只有自己是正常人!那邪气聚集之处位于距离嶲县更远更深的山里。众人不知被领着穿过多少树林,淌过多少条溪水,又跨过多少座小瀑布,脸上皆布满疲惫。谢止礿与宋弇二人其实已故意放慢了脚步,但后面跟着的那些浩浩荡荡的菜鸟神魂师们还是累得气喘吁吁。尤谦脸上的汗水尤其多。就因他穿金戴银,出个任务像是去典当铺,叮铃当啷的东西挂了一身,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似的。他喘着气道:“你们行不行,是不是故意将我们带错路啊?”宋弇冷冷瞥他:“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滚,哪来这么多废话。”尤谦家里阔绰,自小便被巴结惯了,哪个人跟他讲话不是毕恭毕敬的,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刺头,当即气得眼鼻歪斜:“你到底是哪根葱,敢跟我这么讲话。你知道我家在扬州是做什么的吗?”“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人群中自然也有看不惯宋弇讲话的人,本来就累得心情烦躁,被他这种说话态度激得邪火窜上心头,骂骂咧咧声立刻响彻一片。“你什么东西,没这个金刚钻就被拦这个瓷器活。”“我看你们一直在带着我们在这个山里打转,来寻我们开心是吧?”“我就说,这景色怎么似曾相识,合着方才来过!”“玄清观了不起是吧,谁不知道玄清观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天机观出来的也没你们这么拽的二五八万的。”这句话倒是把尤谦一起骂了进去。宋弇嗤笑:“玄清观确实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他娘的——”尤谦拔出金光闪闪的宝刀,就要与宋弇干架。倏地听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尖锐的鹰唳。树林顿时笼罩在一片昏暗中。众人抬头一看,无数的鹰将日光遮蔽,道道鹰唳回响在山谷,狠厉又充满凶性。菜鸡们“叮零铛啷”地纷纷拔出自己的武器,抖着手不住地看着天上的鹰。这群半吊子的神魂师们,见过最厉害的可能就是一些因执念迟迟徘徊于人间不肯走的常人怨魂。鹰是猛禽,又多出没于高原深山,他们哪里应付过。在看到群鹰俯冲的那刻便丢盔弃甲,吓得抱头鼠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