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盼夏眼睛里蓄了一汪水,她哭不出来,牙齿一直在发抖,嘴唇还在一张一合,极力去缝合妈妈制造的巨大谎言:“我……”她仓皇地要缩回手,但叶迦澜却握住她。“……别这样,”叶迦澜微微皱眉,他叹气,“别这样,夏夏,这不是你的错。”许盼夏怔忡,眼泪刷地一下流出。“许阿姨可能不是故意要瞒着我们的,”他故作轻松一笑,许盼夏能清楚看到对方的勉强,“肯定有原因,你别哭,没事的。”许盼夏没办法把谎言继续编下去了。这样温柔为妈妈努力找借口的叶迦澜让她徒生浓重罪恶感,一字一句,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刚才那拙劣的谎言。明明他看起来这样为难,却还是为了她,善意地接过她的谎言,继续编织下去。“没事,”叶迦澜握住她的手,隔着镜片,他的眼睛瞧着有些不同寻常的黑,他说,“我不会说出去。”许盼夏脸上还挂着泪,一抬头,刷,眼泪冲垮下睫毛,流出一道。叶迦澜抽了手帕纸巾,一点点擦她的眼睛,他说:“我说过,我是你哥哥,我们是一家人。”许盼夏好似从茫茫大海中抱到一块儿浮木,哽咽:“哥哥。”“嗯,”叶迦澜俯身,仔细擦着她的脸,“快别哭了,瞧,都哭成小花脸了。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别自己憋着,好不好?”许盼夏哽咽着点头。“这是咱俩的秘密,”叶迦澜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今晚这顿烤鱼,许盼夏食不知味,鱼做得很好吃,刺也很少,嫩生生,点的配菜也都是她爱吃的,可心里藏着事情,食不下咽。离开前,叶迦澜让店员将她最爱吃的、圆圆的小烤饼打包,还打包了一些菜和烤肉回去。“厨房里有微波炉,”叶迦澜说,“晚上饿了,自己出来热一下吃。”许盼夏说:“谢谢哥哥。”叶光晨面色自然,许盼夏不知他有没有遇到许颜,惴惴不安。直到晚上洗漱后躺下,才涌出点委屈。说不上来为什么委屈,妈妈生她养她,她也知道妈妈很不容易,所以肯定不能指责对方;今天去吃她爱吃的烤鱼也是为她好,所以叶光晨和叶迦澜也没有错……她将头蒙在被子中,朦胧中,好像听到叶光晨的声音——他好像在吼叶迦澜。许盼夏吓了一跳,她悄悄下床,将门打开一条细缝,也只隐约听见叶迦澜的声音:“……我早知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我们都不想让她知道……告诉……”她听得不清晰。两个人好像在书房中,她努力伸了耳朵去贴,却也什么都听不到,踌躇中,听见叶光晨说:“等等。”许盼夏吓得将门掩上,快速关掉房间里的灯。“……你跟我上楼,这件事,我慢慢和你说。”她看不到外面,在黑暗中,竖起耳朵听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楼,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她心上。许盼夏在黑暗中听了很久,直到听不到动静,才悄悄关上门,重新躺回床上,睁大眼睛看着黑暗。许盼夏始终不知那晚父子的争执是为什么。叶迦澜信守承诺,替她保守着这个秘密——等许颜回来后,大家还是和以前相处一模一样,默契地维护着这个温馨的家庭。高一升高二的暑假很短,短暂到只有一个月,转眼间开学,叶迦澜果然进了实验班,而许盼夏因为英语成绩发挥失常,错了几个名次,遗憾落选,只进了普通班级。唯一可以称为幸运的是,这一次,许盼夏和叶迦澜的班级还保持着隔壁,而他们的英语老师还是同一位。这一次,许盼夏积极举手,成为了新班级的英语课课代表。等班主任念完班级里的班干部和课代表安排后,许盼夏感觉窗外的梧桐叶忽然间明亮起来,她已经对这份责任感觉到热血满满,也愿意继续勤学苦读,争取能和叶迦澜考到同一个大学中……她坚信自己能做到。但实验班和普通版学生的用餐时间却岔开了,实验班早放学30分钟,早上、下午、和晚上的课程也会提前30分钟上课——一切都是为了节约时间。这也就意味着,许盼夏再也不能和叶迦澜一块儿吃饭。这件事倒无所谓,反正……两个人还是要一起上下学的。刚开学时的第一节 课大多不会讲太深奥的知识,更重要的是老师和班级同学中的互相认识和熟悉。晚上回到家时,在餐桌上,许盼夏喜滋滋地宣布,自己成功任职英语课代表。许颜狠狠地亲了她两口,亲密地去蹭她的脸,说真是妈妈的好女儿,真有出息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