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章道:“如果一晚上做不完,你准备在公司通宵?”计划书涉及一些细节的技术问题,楚识琛拿不准,平时可以请教凌岂,但“退款”这项提议尚未公开,不能泄露信息。他握拳挡下咳嗽声,说:“不太顺利,有点卡住了。”项明章道:“做多少都发给我,我看完明天给你反馈,现在下班。”楚识琛收拾东西,那身套装估计有好几件,很沉,他拎在手里和项明章一起离开。进电梯后,楚识琛朝右上角的摄像头看了一眼。项明章佯装不知,他怎么可能傻到让监控拍下来,就算拍到也是他比较丢人,楚识琛埋在他肩上根本看不清楚。地面积了一层浅浅的雨水,从办公大楼出来,项明章没开车,司机提前下班陪太太过生日去了。楚家的司机来接楚识琛,热心地问:“项先生怎么走?”项明章装惨:“不知道。”楚识琛记得去医院的那个下雨天,坐进车里対司机说了句话。“项先生,”司机対项明章说:“叫车还要很久,送您一程吧。”项明章倒是不客气,坐进车厢另一边,与楚识琛之间相隔那只套装盒子,一路无话,各自凭窗听雨。中途,楚识琛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司机笑道:“饿啦?”楚识琛午餐几乎没吃,说:“有点。”司机后半程加速,先把项明章送到了波曼嘉公寓。项明章撑开雨伞下车,连句“再见”也没讲,车门一关,车厢陡然安静,楚识琛全程対着副驾的椅背。正要发动,项明章绕到另一侧车门外,敲了敲窗户。楚识琛降下车窗抬头。伞沿遮挡,这一方空间好像雨停了,项明章从外套口袋里掏了一下,往窗户里一扔,然后转身走了。楚识琛来不及接,东西砸在腿上,眨眼间项明章长腿阔步进了旋转大门。雨滴斜洒进来,凉冰冰的,楚识琛捡起来,那一包巧克力上带着项明章的余温。第38章公寓白天刚做过清洁, 纤尘不染,项明章只感到冷清,他换了衣服, 进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不知不觉已经是最后一瓶, 只剩瓶底黄澄澄的, 不知道还够不够再泡一杯。项明章端着杯子去书房,文件和资料太多, 他不在家的时候清洁工会避开这一间,绕到桌后,他打开电脑和落地台灯。邮箱躺着一封未读邮件, 是楚识琛发过来的计划书。项明章兀自叹了口气, 心说这是什么世道, 老板居然要给秘书加班。莫非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报还一报?当初楚识琛主动向他示好, 请他同意进公司,后来被他开除,成为秘书又被他各种使唤。再瞧瞧现在, 哪里分得清河东河西。还是说,占人便宜就要付出代价?项明章不可控制地想起那一晚,在同样宽大的办公桌上, 他先越了界,把人亲得七荤八素。他按着楚识琛的左肩, 掌心下压,隔着布料感受到锁骨的形状。另一只手抽领带,解扣子, 总是平整的衣衫被他弄得凌乱, 总是庄重的楚识琛因为他变得仓皇。楚识琛抬手推过他,但没推开, 抓过他,却抓得不痛,指间戒指上的雄鹰威风凛凛,实际沦为他衔在口中的猎物。怎么会那么生疏,不会哼,不会叫,平时跟人辩论驳斥的本事哪去了?楚识琛哑火了,全部反应都凝在那一双眼睛上。项明章以唇舌相欺的时候他紧闭着,项明章动了手就睁开,长睫颤抖,眼眶惊红。许是被伏特加和肾上腺素冲昏了头,项明章当时甚至产生了一个可笑至极的想法——楚识琛是第一次。无论是青涩的身体,还是窘促的神态,都太让他出乎意料。但这不可能,就算钱桦在酒吧说的事迹有些夸张,可楚识琛以前是个彻头彻尾的玩咖,这连楚太太都承认。项明章不止一次思考过,失忆,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如此巨大?假如有朝一日楚识琛恢复记忆,会不会故态复萌?手机响了一声,项明章的思绪被拉回。打开微信,楚识琛向他发起一笔转账。项明章端起蜂蜜水灌下一大口,蜂蜜仿佛没化开,变成麦芽糖积淀在喉间,叫他闷住了一口气。别墅二楼的卧房里,楚识琛刚洗完澡,坐在床尾凳上拿出那身衣服。一共三件,衬衫西裤加一件外套,薄呢料子,应该是订做的一身秋装,楚识琛拎高一看,正合他的尺寸。可是项明章怎么会拿捏得这么准?仅凭目测,未免太火眼金睛,难道那一晚手掌在他的身体上辗转过,就能量得分毫不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