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阮:“……”纪阮气结:“你、别、管。”·但顾修义知道,纪阮这种看似生气实则害羞的时候,其实是很好哄的。他只花费了一个外形极度可爱的樱桃蛋糕,就取得了纪阮扬着高傲的小下巴,别别扭扭的原谅。又再接再厉附上几句诚恳的认错言论后,晚上他已经能抱着纪阮喝牛奶了。纪阮舒舒服服坐在他腿上,捧着牛奶小口抿着,惬意无比。顾修义这双腿,第一次坐的时候如坐针毡,可真要习惯了,确实还挺舒服。毕竟市面上哪里买得到这种结实又有肉感,还无需充电自带加热功能的坐垫呢?纪阮觉得很神奇,明明都是一个牌子的奶,怎么在家里喝就比在寝室喝更香呢?每一口都能香得他眯起眼睛。“纪阮?”顾修义轻轻按着他的耳垂。这也是纪阮很喜欢的触摸方式,他轻哼一声:“怎么啦?”顾修义托着他的背坐直些:“给你说个事。”他语气听起来略显正经,纪阮不由地睁开眼。“明天,我得去外地出趟差。”顾修义说。可明天是周末啊……这竟然是纪阮的第一个念头。周末是顾修义在家陪他的日子,有时候他们还会出去郊游。纪阮似乎已经习惯了顾修义陪在他身边的感受,乍一听到出差两个字,很明显地愣住了。“这样啊……”纪阮握着牛奶杯搭到大腿上,想了想又问:“走多久啊?”顾修义顿了顿,眉宇间隐含愧色:“一周。”“这么久?”纪阮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又低下头:“好吧……”顾修义轻轻抚着他的脊背:“抱歉,下个月是爷爷八十大寿,到时候会有很多需要应付的,所以最近得把其他事先处理完。”“没有……”纪阮摇摇头:“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知道的。”他知道顾修义很忙才是常态,最近他出差的次数已经比以前少太多了,纪阮不可能不让他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纪阮心里又升腾起那股隐约的,却又的的确确存在的不安。那种不安就像躲在暗处窥视,企图伺机而动的野兽,让人昼夜提心吊胆防不胜防。“纪阮,”顾修义抬起他的脸让两人对视:“周末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和朋友出去玩,你要是想去程小姐那里小住,或者回寝室都是可以的。”纪阮确实很喜欢汉绣的工作室,也喜欢和程子章母女待在一起,他的噩梦就是去到那里之后消失的。他想了想说:“那我就去学姐那里吧。”“好,”顾修义笑着摸摸他的脸:“明天走之前我送你过去。”纪阮注视着顾修义的双眼,努力撑起嘴角笑了笑。·顾修义走后,纪阮每天和程子章一起做刺绣,和韩小林他们去吃饭,但总觉得开心不起来。心里就像有一块大石头悬着,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摇摇晃晃,给人一种随时要落下来的恐慌感。一开始,纪阮以为是自己对顾修义产生依赖的缘故,可每晚和顾修义视频聊天也没能缓解这种情绪。直到顾修义出差的第三天,噩梦又卷土重来。这一次纪阮总算看到了完整的梦境,并且非常清晰、真实、历历在目。梦里他被绑在一个黑暗潮湿的地方,手和脚都捆着拇指粗的绳索,全身动弹不得。他体外机被摘掉了,听不见一切声音,只有冰凉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遍布全身钻进心脏。——心脏因为恐慌跳动得异常剧烈。这里似乎是一座废弃的仓库,远处很高的地方有一扇小窗,从那里透出了微弱的光亮。纪阮只能借助那唯一的一点来辨认情况。可纵使他视力很好,也不可能在如此黑暗的条件下全部看清,眼前只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他数了数,四个。其中一个离他最近,削尖的下颌,流畅的颈部线条,和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带。是顾修义!纪阮猛地睁大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大声呼唤。他拼命喊顾修义的名字,想让他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你帮帮我!你救救我!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他知道自己喊得很大声,因为喉咙已经撕裂地剧痛。但没有用。顾修义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后来,另外一个人影动了动,他玩着一把瑞士军刀缓缓走进。刀刃在微弱的光线里反射出雪白锋利的光。他越过顾修义在纪阮身前蹲下,将刀尖抵在纪阮震动的胸膛上,而后带着笑回头朝顾修义吹了声口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