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难受……”凌岁遥牙齿颤栗,嘴唇也在发抖,声音虚弱得不行。裴行路将被子理好,宽厚的手掌放在他的胃上,轻轻揉按:“疼不疼?”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肌肤传来暖意。凌岁遥迟钝地摇头。吐完之后,眼前渐渐清爽了一些,但他大脑天旋地转,喉咙处烧得慌,两边太阳穴也隐隐作痛,闭上眼睛,困倦感袭来。“待会吃了药再睡。”裴行路摸摸他的头发,低声说:“岁岁?”凌岁遥晕晕乎乎地“嗯”了一声,强行睁开眼睛,接过药丸,就着温水喝下。“真乖。”才夸完,凌岁遥就缩进了裴行路的怀中,搂住他的腰。裴行路瞬间僵硬住,心跳疯狂加速,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角,声音微不可闻:“……还惦记着要我陪你睡呢?”凌岁遥没回应,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眉头还是紧锁着。……哎,算了。他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而且他是一个合格且完美的冲喜对象,满足少爷的需求,也是天经地义的。裴行路慢慢地挪到床里,抬手关掉夜灯。心脏还在狂跳。怀中的凌岁遥仿佛将他当成抱枕了,脑袋搁在他的脖颈处,随便动动,柔软的头发恼得脖子发痒。裴行路低头,愣神地看着眼前的小少爷,眉眼还是很漂亮,皮肤滑嫩。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落在凌岁遥的脸颊上了。裴行路惊悚,扭过头去不看凌岁遥,心里疯狂默念: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他强迫自己一直念,念到睡着为止。次日清晨。裴行路两眼一睁,就是:我是直男。掀开被子,往下一看,狠狠咬了咬后槽牙:我是直男……吧?一大清早,裴行路洗了个澡。一边洗,一边咬牙切齿地默念N遍,老子他妈就是直男!一切只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平平无奇、无球所谓的生理反应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洗完澡出来后,他缓缓吐了口气。很好,无事发生。凌岁遥还在睡,裴行路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比对了一下自己的,松了口气,温度降下来了。他下了楼,准备弄些吃的。以凌岁遥现在的身体状态,只能喝些小米粥了。*周管家起床后,火急火燎地准备做早饭,忽然闻到一股清淡的米香,愣了一下,“裴先生?您起这么早?”裴行路点头。昨天晚上被凌岁遥闹的,根本就没怎么睡着。他打了个哈欠,叼着吐司提着杯牛奶坐下,淡淡道:“工作原因,习惯早起了。”周管家闻了闻,走到厨房一看,锅里已经在熬小米粥了,他惊异道:“裴先生会熬粥?”熬得好像还挺好。裴行路:“嗯,从小就会了。”小时候,父母经常吵架,他只能自己学着做饭。被接回外婆家后,他跟着学了厨艺,至少不会饿着自己。周管家称叹:“裴先生可真贤惠啊。”裴行路:“……我谢谢您。”“小少爷怎么样了?昨晚吐了没?”周管家问。“吐了,没发烧,待会等他醒了之后再看看吧。”周管家感激不已:“真是太感谢裴先生了,辛苦您照顾小少爷了,昨天真是吓死我们了,岁岁长这么大都没碰到酒精,他心脏又不怎么好,真怕有什么。哦对了,我得赶紧跟夫人和先生说一下,免得他们担心。”周管家出去打了电话。裴行路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昨天剧组的导演副导演等都发了信息,还有凌家那些人也跟刷屏一样,尤其是凌景。裴行路挨个回信,也跟陶云说了下情况。*凌岁遥八点多醒的,头疼得起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肚子还饿得慌。一碗清甜的南瓜小米粥喝完之后,才觉得好些。“谢谢裴哥。”凌岁遥声音软绵绵的。裴行路将碗筷放到一旁去,歪着脑袋看他:“哦,看来酒劲过去了,都不叫‘哥哥’了,某些人,昨天那是一口一个‘哥哥’,不给叫还闹。”“……啊?”凌岁遥被他说得呆住了。一些记忆迟钝地出现在脑海中。昨天……他好像错喝了气泡水,跟喝醉酒一样,头晕眼花难受,光这样也就算了,他还……特别爱粘着裴行路,还叫他……哥哥?!哥哥给扶着,哥哥给喝药,哥哥给洗澡脱衣服穿衣服陪睡……凌岁遥手狠狠抖了一下,瞬间脸红到爆,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裴哥!我昨晚没什么意识,不清醒,冒、冒犯你了!”他之前从没醉过,哪知道他醉后会变成那个稀里糊涂的样子啊!啊啊啊,太丢脸太社死了!他要把气泡水写进书里,恶毒的水!凌岁遥悔恨不已,他怎么能那样呢!明明都签过协议,不可以言语上的暧昧骚扰,不可以有亲密的肢体接触……糟糕糟糕,裴哥一定是生气了……裴行路看他眼珠子转来转去,惊慌紧张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啧声:“我有个问题啊。”凌岁遥特别心虚:“裴哥,你问……”“你说,这个‘哥哥’ 和‘裴哥’有什么区别?”裴行路凑近距离,又问,“那个家庭医生是陶云哥,凌桓是大哥,凌景是二哥,他们都不是哥哥,只有我是,那这个词特殊在哪里?”裴行路离得还挺近,凌岁遥下意识往后靠,靠到床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