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陆岁京开了静音，所以没有回复。容念深吸一口气，虽然浮出的猜测让心里很不平静，但他克制着声线，尽量轻松地去沟通。他道：ldquo接下来你可以不骗我了吗？再说谎的话，唔helliphelliprdquo讲到这里，他苦恼地拉长了语调，貌似不忍心恐吓对方，也不愿意太没威慑力。大概过了两秒钟，容念接上了这句话：ldquo哥哥会很伤心的。rdquo他很温和地说着话，但熟悉他一点的人就会知道，此时此刻，容念情绪非常紧绷。陆岁京顿了顿，道：ldquo好。rdquo容念揪着陆岁京的外套，把考究的面料揉皱却浑然不觉。他没有做太多铺垫，开门见山地向陆岁京索要答案。ldquo你刚才的幻觉是我吗？rdquo容念匪夷所思道。说完，他觉得这么假设有些自恋，恨不得转头就逃。而陆岁京的回答让他僵在了原地。陆岁京说：ldquo不止，一直是你。rdquo第43章晚上出来溜达的人很多, 其他大部分是相约跑步锻炼的小情侣，他们说说笑笑，欢愉的话语声偶尔传过来。容念发着蒙, 机械般地穿上陆岁京的外套，却忘了抚平衣领，迷糊地撬开了一角。陆岁京见了想给他指出来，还没有什么动作，容念察觉到他身形微动，便打了个激灵。ldquo慌什么？rdquo陆岁京道。他嘴上不再提衣领的事, 而是自己抬手, 亲自帮容念弄好。容念没有往后退, 站得笔挺, 乖乖让陆岁京帮忙收拾衣领。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滞, 活像是犯了错误被抓包。关于当初把陆岁京打包塞回家，容念早就顾虑过, 也以为自己能坦然应对, 那样做等同于给自己埋下了祸根，未来某天可能要因此吃苦头。一直以来，他的心态都很豁然, 坏人当就当了, 做出了决定没必要忸怩。重逢后陆岁京没骂他没揍他，连句狠话都没说过，容念甚至为此庆幸，还纳闷小岁怎么变得如此心胸开阔？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 他已经活蹦乱跳地去往新的生活, 而陆岁京从没走出过那个雪天。他所假设过的苦头, 确实是有的, 却不挨在自己身上。被陆岁京询问着，容念勉强将心事抛到脑后，别扭地说：ldquo我不知道。rdquo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慌。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ldquo你觉得害怕？rdquo陆岁京问。男生说完垂下眼睫，瞧着容念不知所措的表情，沮丧地说：ldquo抱歉，我也不想吓到你的。rdquo容念立即摇头，安慰道：ldquo不是，你别瞎猜，而且要说对不起的话，那也应该是我helliphelliprdquo陆岁京道：ldquo所以你是在愧疚？rdquo容念认为自己不能否认，所以只是怔怔地望着对方。陆岁京笑了声，语气却有些给出命令般的强势：ldquo阿念，不要愧疚。rdquo容念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大概可以追溯到两个人在福利院分开。其实最早的时候，是疼爱他的老院长会这么叫自己。他快升上高中那会儿，老院长走了，就换成陆岁京这么喊。这样一改口，陆岁京就不怎么再喊他哥哥。那时候容念很失落，认为这人变得没大没小，不再像以前那般依赖自己。可是如今再听到，容念浑身紧绷，几乎要颤抖起来。他后知后觉地从中感受到一种，年少时没有领悟到的的滋味。失去遮风挡雨的老院长后，自己承担着兄长的责任，打算照顾其他人，其实与此同时，有人把他当成了要去努力保护的存在。容念喉结上下滚动，干涩道：ldquo可我helliphelliprdquoldquo你再这样，我会觉得都是我不好。rdquo陆岁京打断。他望向容念，轻笑着说：ldquo怎么能让你垂头丧气地笑不出来？rdquo容念听完便把道歉的话咽了回去，勉强扯了扯嘴角。少年并肩与陆岁京往宿舍走，绕过波光粼粼的湖畔，枫叶已经全部染上了红色。等到它们纷纷凋谢，又是一个冬天将要来临。容念瞧了一会，开口：ldquo小岁，刚才那种感觉，我觉得用愧疚来概括不太准确。rdquo陆岁京散漫道：ldquo唔？rdquoldquo你走了以后，很多人说我对不起你，可我不这么认为。rdquo容念道，ldquo大家都应该很清楚，能做决定的不是我，选择的权利从来不在弱势方手上。rdquo陆岁京道：ldquo是啊，对不起我的人很多，你不算其中一个。rdquo容念揉了揉头发，茫然地说：ldquo刚才我有点难过，这是迟到的良心发现么，突然觉得自己欠你一个道歉？rdquo喃喃般地嘀咕完，他摇了摇头：ldquo不是这样，我应该只是很单纯地helliphelliprdquo像是一时间找不准措辞，容念闷闷地陷入了犹豫。在无声之中，陆岁京心说，那应该是在惊讶自己的扭曲？或者说对自己的偏执感到厌恶？说起来这种反应套在容念身上能说得通，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陆岁京刚想到这里，被容念扯了扯衣摆。紧接着，陆岁京压抑着情绪，难掩有些阴郁地转过头来看向对方。而容念一脸不好意思，用澄澈的眼神回望他。ldquo平时不太会这样，所以我想了想，现在可以确定下来helliphelliprdquo容念道。他难为情地说：ldquo我在心疼你。rdquo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陆岁京处在发蒙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时，容念低头在玩手指，耳根红红的，貌似对刚才的言语非常害羞。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