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斯年好像一直没有再恋爱,刘辰也在事业上奋斗。 病床总是出现沈父沈母的身影,他们头发已经彻底白了,不同于之前的年轻鲜活,他们总站在病床前靠着。 眼睛总是哭着,泪水顺着流在他的手腕处。 在夜晚易斯年会来看他,他像之前一样总是看着他不说话,视线总是那样平静。 经常握着他的指尖,捏着他的无名指。 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也好像已经接受了沈忆生病的事实。 接受了可能再也不会有见面的那一刻。 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易斯年更成熟了,他继承了易家的公司,加上自己的事业,将公司更升上了一个程度。 他脸总是冷着,视线比之前更加沉。 沈忆看到无数次他走进公司的模样,就像他们刚见面的那一刻。 穿着黑色衬衣,冷白的肤色,发冷的眼眸。 “变老了啊。”沈忆无意识发怔,眼泪落了下来,他指尖轻轻蜷缩。 “一点都不帅了。” 四十岁的易斯年也依旧总是站在他身边,他身上插着的管子越来越多。 看到他为他翻遍医书,总是坐在病床前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甚至眼睛也带上了眼镜, 他们指尖总是触着,握着,像是在期待有一天沈忆醒来,他能够第一时间感受到波动。 易斯年好像也再未犯过病,他体温总是带着温度,没有了之前的冰凉, 反倒是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热过了。 眼前的一片片场景顿时模糊,沈忆发觉他们逐渐破碎,没忍住抬手抹掉眼泪。 旋转破裂,像是时间穿梭。 面前苍白的一片,墓地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是已经五十岁的易斯年。 他面前的墓地图片是沈父沈母的模样,他们的脸依旧是年轻时的模样。 是在沈忆还在的那几年给他们拍的, 他们总觉得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个梦,不愿相信沈忆可能不会再醒来的事实。 这些年来每天都陪在身侧,他们也发现了易斯年跟沈忆的关系。 想着只要儿子醒来,他们也不会反对的。 但没想到。 在他们离世的那一天,也没能见到沈忆再次睡醒,早知道那天会是最后一面。 沈母想,她一定会好好的抱抱儿子。 再多关心他。 墓地前放着许多花,回头又看到刘辰,安秋心他们的身影。 安秋心也已经老了,她头发散在肩头,依旧有着年轻时代模样,她的孩子站在她的身侧,同样担心的看着。 “沈忆,一定会醒的。”他们总是这样坚定。 易斯年也总是垂下眼,静静的嗯一声。 再次看到安秋心儿子将花落下的那刻,沈忆脑袋控制不住的刺痛, 他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看到沈父沈母去世前还在小心翻看着他的照片, 看到易斯年在从墓地回来后,轻轻在他的无名指上放了一个戒指。 这一刻他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病床上。 周边机器声滴,滴响,他身上依旧是数不清的管子。 呼吸被抑制,可以清晰听见身侧人的声音。 很哑很沉。 顺着他的耳边一点点传递。 “我总是期待在你醒来的那一刻,将保存许久的戒指放在你的指尖。” 易斯年看到沈忆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没有醒过的原因,他看起来依旧年轻,只是已经瘦的脱相。 他发丝已经苍白,垂眸静静看着那枚戒指:“但是我已经老了。” “我不想你醒来看到的是这个模样的我。” “所以。”易斯年将戒指往后推动:“过了那么久了。” “你还愿意,与我结婚吗?” 声音嘶哑,好像再也抑制不住悲伤,沈忆可以感受到他的指尖落下一颗颗温热的泪珠。 顺着手腕,落入到了他的衣袖处。 耳侧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小,触感也越来越虚,像是即将要消失。 “沈忆,” “我爱你。” ……滋……滋 ……滋 滋…… “我…爱…你……” 浑身刺痛,心口蔓延的疼痛顺着胸口到脑内,沈忆浑身躺在地上控制不住的发颤。 脑内回忆蔓延,封存已久的记忆好像突然闪现。 “楚哥,我爱你。” 声音忽近忽远,模糊的声线传进。 “杀了我不止一个办法。” “小忆同学。” 面前闪过数不清的人影,他胸口喘不过气,浑身被重重的情绪压着, “我…,”沈忆指尖紧紧扣住掌心,渗出数不清的血丝, “我是谁。”泪水顺着眼角落下。 原世界的记忆跟着回归,他脑子充斥着各种信息,心口蔓延的刺痛将他麻痹。 他胸口传来闷闷的痛:“我好难过……” 声音嘶哑,掌心的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沈忆努力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的系统面板。 他泪水止不住的流:“统哥,我,好难过。” “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系统面板闪着数不清的裂纹,它像是在被什么侵蚀,传来滋啦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