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抵上她的额头,抵上她的鼻,息息缠绕;唇瓣,一张一合,轻触着她的,“来不及了。”拢她碎发的那只手,顺着她的臂膀蜿蜒而下,直到握住她的左手,十指相缠。 她垂眸,紧紧抿了嘴,可他的唇,离得那样近......若即,若离......像是雏鸟最柔软的毛,在唇边轻轻挠着......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处不酥麻,就连脚指头,都微微蜷起...... “咚咚咚”,敲门声不适时地响起,惊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 “少帅,让厨房准备晚餐吗?”是孙辅的声音。 “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意思?准备还是不准备?可孙辅再不敢问第二句,他听得出,少帅的声音,分明是压着怒火。 萧佑城的卧房里有一架留声机,两人一起挑唱片,最后选中了月光曲,屋子里没亮灯,只有一束月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射进来,在地板上,留一个朦胧的影。 代黎陷进软软的沙发里,晚上吃的西餐,喝了一小杯红酒,她本就不胜酒力,微微有些酣意,耳边飘着悠扬的音乐声,她半眯了眼,眼神有些迷离。 萧佑城坐在一旁,痴痴地看着,觉得眼前的她,像一只慵懒又优雅的猫......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干脆闭了眼,环了他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再不动一下。他也不动,闭了眼,将脸庞埋进她的柔软的发。 只剩钢琴曲,静静流淌...... 唱片终于转到了头,屋子里突然间沉寂下来......他听见她的呼吸,轻弱、均匀,想是睡着了...... “我该走了。” 他的意识已经模糊,陡然听到怎么一句,一惊!清醒过来,她依然安安静静躺在怀里,他以为是梦......一会儿,她动了动......终于离开了他的怀抱...... 依旧步行送她回家,依旧牵了她的手,依旧走得慢,依旧一路沉默。 “到了。”她停在街角。 “嗯。”他也停下,没松手。 静静站了一会,她往回走......手指,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抽离他的掌心。 就在指尖彻底分离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回身,他冲上前抱住她,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听从内心最深切的渴望,只循着身体最本能的欲望......接受他给予的一切,然后学会回应他......他们抱得那样紧,用尽了全部力气,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如两团熊熊的火焰,燃烧着彼此,毫无保留,倾尽所有...... 这一晚过后,两人如同初尝蜜糖的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倒有大半是用来亲吻...... 有一次,他出城巡视布防,回来得很晚,她已经睡下来,她最厌被人扰了睡眠,出门见了他就发火,却让他一句话堵了嘴,“今天还没吻你。”事实上,也确实被他堵了嘴...... 他扰她睡眠也不止这一次,有天一大早把她叫出来,她还穿着睡袍,宽大的一件,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胸前一只傻乎乎的猫,咧了嘴大笑。他觉得她那睡眼惺忪的模样,比猫还傻,傻得可爱。 一把就捞进怀里,紧紧拥住,“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她揉揉眼,打个哈欠,声音又小又软,“还没醒呢!” “以后不许这样,穿睡衣的样子不能让别人看见,知道吗?” “哦。” 他亲一下她的额头,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杏花楼的鸡肉包。” 她双眼立即发光,杏花楼的鸡肉包只在早上卖,她想吃,可又不愿意起早,他说请师傅去都督府专门给她做,她却说那样就失了味道。 她并不即时接过来,微微撅了嘴,“别人买的,我可不吃。” 他忍不住捏捏她水嫩的小脸蛋儿,“我的难伺候的大小姐,是我亲自去排的队。” 她于是展颜,眼角眉梢都是笑,一边亲一下他的脸颊,“好孩子。” “好孩子”指指自己的唇,她摇头,“没刷牙呢。” “没关系,我刷了。”话音未落,含了她的唇。 常霏发现,最近女儿有些异常。不在家里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不经意间,嘴角总夹着甜甜的笑;对自己的衣容也比以前上心,没事总爱照镜子;有好几次,常霏与她说着话,明显感觉到她在晃神...... 这天代黎一大早就起了床,边吃早饭还边哼唱着歌。 常霏开口:“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家?让妈妈看看。” 代黎差点被口中的牛奶呛住,咳了两声,张大了眼,诧异地去看常霏。 常霏笑道,“这样的事情,以为能瞒得了妈妈?” 代黎一下子就红透了脸,又是羞涩又是尴尬,“嗯~~~~也是刚认识不久,本想过一阵子再跟妈说的。” “是做什么的?” “在北军里任职。” “知道家里的情况?” “嗯。” “很喜欢他?” “嗯?......嗯。”代黎就快把脸埋进煎蛋盘子里了。 常霏满脸的慈爱,轻轻拍她的手,“过几天请他来家里吃饭吧,黎黎喜欢的,妈妈也一定喜欢。” 代黎倾了身子去亲一下母亲的脸庞,有些欢喜也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妈妈。” 这天在都督府一起用完午饭,她说帮里有还有事,他便开了车子送她去海天帮总堂。 到了地方,她正准备下车,他一把抓住,“什么时候来接你?” 她想了想,“今天就算了吧,我一会还要去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空。” 车门已经半开了,他还不放手,她回身,“还有什么事?” “还没亲我呢。” “今天不是已经......”她说不下去,嗔看他一眼,两颊生了淡淡的粉红,只觉得楚楚动人,他一个不自持,吻了上去...... 缠绵悱恻的深吻,她在车上待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剧烈的心跳、潮红的面容,发现他仍紧握她的手不肯放,终于有些不耐,“又怎么了?” 他干脆牵过她的手,从胸前的衣袋里掏出一枚银戒指,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他默不作声地做着这一切,不远处的树上有蝉,“知了知了”地聒噪着,显得车厢内越发安静,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急剧地像是快要越出胸膛,开口,声音有极轻微的颤动,“这是做什么?” “送你件礼物。”他将自己的手举起,与她的纤指并在一起,“我也有一枚一样的。” 果然是一样的,一样简单的指环,她那只刻有一个篆写的“佑”字,他那只刻有一个篆写的“黎”字。 “这枚戒指可是不许摘的。”他知道她戴饰物的习惯,戒指是常换的。 她终于稍稍平静,语气放轻松,“若是哪天不在一起了,也不许摘?” 他突然愣在那里,她也意识到有些不好,可话已出口。 他一声笑打破尴尬的气氛,“分开也不许摘,除非......你不再爱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