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新侬也说她滑头。交谈之后,颜新侬感觉压力小多了。颜新侬也是军事参谋,不太擅长政治。这次的事,他反而比较依赖顾轻舟。顾轻舟说稳赢,颜新侬心中就有底了。他依照原本的计划,年前就去了趟上海。顾轻舟回到新宅时,司慕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抽烟。他想了很多事。“督军必须去南京上任!”这是司慕最主要的念头。督军不走,司慕无法独当一面,那么他的能力永远无法被军中肯定,也不能被督军承认。司慕需要历练的机会。这个机会错过了,他这辈子都无法赢过司行霈。于是,司慕需要这个案子大获全胜。看到顾轻舟回来,司慕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他站起了身。“请坐,我有事跟你说。”司慕道,言语中很平和,没有恼怒。顾轻舟就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他面无表情,似樽雕像般开了口:“我同意你的提议,这是文件,你过目。”他不仅同意了,连文件都准备好了。军政府辖区内,不止一个岳城,税收的庞大,足以养活一方军马。正如颜新侬所言,军政府富得流油,所以腾出三年的一成税收给顾轻舟,对司家来说不算大事。别说督军府,只要司慕接手了军政府,他都能私下里扣出这笔钱给顾轻舟。“你若是同意,你签字吧。”司慕道。第359章 :我没有罪司慕之前的感动,果然全部敛去。他看顾轻舟的时候,恢复了以往的憎恨和厌恶,好似她仍是那条恶毒的蛇。那点感动太浅,浅到还没有留下痕迹,就被顾轻舟全部抹去了。现在,司慕对她的恶感,又添了一层:市侩、贪婪!一个女人恶毒、贪婪、市侩,她简直是一无是处了。“多谢少帅,我们合作愉快!”顾轻舟签了字。司慕也签了字。合约一式两份,盖了司慕的私章。盖完了章,司慕更加肯定顾轻舟对他是毫无感情的,心中一片冷然。他前几天的感触,现在更加可笑了。接下来的几天,顾轻舟想就正常人一样,丝毫没有去奔走的意思。转眼就是除夕。军政府无心热闹,一家人全部去了司公馆。老太太还不知道此事,司公馆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倒是红红火火操办着过年。正月初一开始,顾轻舟行动了。可司慕看着她,怎么都觉得她只是去拜年。她走访了不少亲戚朋友,又去陪着老太太摸牌,过得悠闲自得。终于到了正月初六,军政府准备了一辆专列,开往上海。颜新侬和其他参谋、将领们都要去;司夫人和司琼枝、司家的堂兄弟姊妹也要去;颜新侬家的几个孩子,也闹着要去。专列反正装得下,司督军一挥手,将众人全部带到了上海。“带这么多人,壮胆吗?”司夫人不满。司督军笑笑:“人多热闹,有喜气,好运气就来了。”顾轻舟和司慕一个包间。包间比普通的火车大多了,也是对面两张床,床铺很小,不过过道挺宽阔的。上铺没人住,放着顾轻舟的行李。司慕躺在对面的铺子上看书。顾轻舟却在愣神。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却莫名梦到了第一次见司行霈。他当时也是这样的寒冬腊月,钻进了她的被窝,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往事一幕幕闪过。“喂!”有人推她,她感觉司行霈就在身边,闻到了熟悉的雪茄气息。她猛然坐起来,紧紧抱住了他。抱着抱着,对方的身子僵了,她也慢慢回神。她一脸的泪。她在梦中哭泣,司慕才走过来推醒,结果她将醒未醒就搂住了他,泣不成声道:“司行霈!”司慕只感觉恶心,僵愣一瞬之后,用力推开她,顾轻舟一下子就撞到了车皮板子上,后背闷生生的疼。司慕愤懑出了车厢。等他再次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他用力洗干净被顾轻舟贴过的肌肤,搓得皮肤都发红了,像是想搓掉那一块。顾轻舟的触碰,让他恶心到了极点。司慕回来,也没说什么话,只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专列到了上海,司督军包下了法院附近的一家饭店,岳城来的所有人都住了进去。顾轻舟又要跟司慕一间房。司慕一进门就很冷漠环顾四周,发现没有沙发。他道:“今晚你睡地上。”若是没有在车上那件事,他大概会自己睡在地上的,而他现在毫无风度,只剩下恼怒。顾轻舟道:“行。”放下东西之后,顾轻舟就去找颜洛水了。这天晚上,她住在颜洛水的房间里,并没有回来。她不肯睡地板,又不想跟司慕吵架。司慕情绪稍微好转。第二天,颜新侬带着顾轻舟、颜洛水去了趟法院,旁观今天的审理。司督军和司夫人则拜访了当地权贵,见了律师,甚至还见到了两位陪审。其他人都有任务,各自忙碌开了。到了第三天,也就是正月初八,案子如期审理。司慕的案子是早上十点开庭。此事经过舆论的渲染,在上海也是极其引人注目。南京、岳城各大报纸都有记者跟过来,此刻全部围在法院门口。才八点,法院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顾轻舟等人,九点就进去了。法庭不大,特意撤掉了后面两排椅子,这样可以站更多的围观者。司慕着正装出席。他一袭铁灰色军装,绥带整齐飘逸、勋章熠熠生辉。他的仪态很好,长腿宽肩,往人群里一站,比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要高。司慕生得英俊,如今这身德式军装,更将他的英俊发挥到了极致。在场的所有人,男男女女都开始交头接耳。“一方军政府的少帅,这模样,要什么女人没有?在女色上栽了跟头,是有人陷害吧?”“也不能这么说,也许他变态,碰到个贞洁烈女非要人家呢?”“反正我是没法子相信,这背后水深着呢。”“这样的人,我都愿意.......”之前很多人骂司慕,如今看到司慕的模样,立马纷纷倒戈。司慕长了一张很克制的脸。他这模样,以貌取人的话,绝对是个正值而且专情的人。别说女人,就是男人也觉得此人不可能作奸犯科。还没有开始审理,舆论就出现了变化。而后,顾轻舟看到司督军站了起来。回过头,顾轻舟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人穿着军装,模样却有点奇怪:他很瘦,肌肤又白。虽然上了年纪,那张脸仍带着几分阴柔。顾轻舟一看他,不会觉得他是老头,反而觉得他像个太监似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