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哥哥?”霍拢静问。江临点点头。“我有孩子吗?”江临摇摇头。霍拢静问了很多。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并未惊慌失措,因为她丈夫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知道对方没有撒谎,因为她从内心深处,亦感觉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安全感。他是她最信任的人。一定是很相爱的夫妻,长久的相处,才有这种默契。既然丈夫在身边,霍拢静对自己不记得的事,也就不深究了。她很多事是知道的,却又很模糊。她只是暂时的糊涂,总能想起来的。“你的脸上,还有你的手上,全是伤。”霍拢静心疼道。江临把手上的伤给她看:“这是为了救你而活生生被人刮去了肉,后来就变成了这样。”霍拢静大惊失色,同时头疼欲裂:“怎么回事?”江临握住了她的手:“以后在想,都过去了。”他犹豫着,试探着,想要轻轻吻下她的唇。然而,他似乎怕碰上了她。霍拢静见自己丈夫这般小心翼翼的,于心不忍,捧住了他的脸,亲吻了他。他则用力搂紧了她:“阿静!”“阿静,我们回家吧,就只有我们俩。”他道,声音低沉了下去。“好。”霍拢静道。翌日清晨,有一艘渔船出海,霍拢静跟着她丈夫,离开了渔村。他们上了渔船,后来又去了另一处的码头,换了邮轮。一路往新加坡去,霍拢静的脑袋伤口很长时间没有痊愈。因为脑子受伤了,她像个婴儿似的,能知道的事很少,记住的更少。只要江临在她身边,她就什么也不怕了,她成天养病,很少思考。至于剩下的,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她想等自己好了之后,再慢慢想起来。“我哥哥,他是什么样子的人?”霍拢静偶然也问。江临道:“他是个很好的生意人。等我们下次安顿好了,再去见他。”“好。”霍拢静乖巧,把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很高大。霍拢静对他非常的肯定,因为她内心深处,的确有他的痕迹。每次想到他,她心中能沁出甜蜜来。她知道感情是不会欺骗她的,她的丈夫就是眼前的人。他很强壮,也不苟言笑,可是对她极其温柔。“我要回家了。”霍拢静想,“我心里总想着回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第724章 巨浪司慕的棺木,放入深邃潮湿的墓穴里时,司夫人失声痛哭。她用力趴在棺木上,想要她的儿子再次睁开眼。所有人都动容。司督军见惯了生死,此刻亦是神色惨白,眼泪顺着他苍老的面颊,毫无顾忌的滑落。众人更是心下戚戚然。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大概是人世间最凄惨的事了吧?“拉开夫人。”司督军任由老泪纵横,嘶哑着声音对副官道。副官道是。“夫人,别错过了时辰,让少帅下辈子无法投胎到好人家。”副官道。这句话,让司夫人松了手。司慕这边阖上了坟窝,司芳菲的棺木才放下去。一子一女,都不过二十来岁的花容岁月,全部都要埋葬于此,从此便是一堆白骨,世间再无他们的痕迹了。“芳菲,下辈子别再做阿爸的女儿了。”司督军面对这边的坟墓时,更加悲切。众人都跟着湿了眼眶。有些是做戏,绝大多数人则是被这份悲切的气氛感染,情难自禁。司行霈站在司督军旁边,看着老父亲泪流满面的样子,他那颗坚硬如铁的心,也沁入了一些柔软。他没有当众落泪,悲伤却是浓郁的,似那沉甸甸的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随时要下一场大的暴雨。葬礼结束,送葬的亲戚朋友们各自回家,司行霈也跟着司督军到了督军府里。父子俩在书房独坐。“把轻舟送走吧。”司督军对司行霈道,“暂时和她离婚,将她放到安全的地方。再过几年,就随便你们胡闹了。”司行霈知道,司夫人已经到处攻讦顾轻舟了。司督军的意思是,不想司行霈和顾轻舟反击司夫人。若是不反击,顾轻舟以后在平城也是受人唾弃。司夫人对抓到的凶手不满意,她不相信她儿子死得这么悄无声息,于是她把怨气都洒在顾轻舟和司行霈身上。顾轻舟和司行霈谋杀司慕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经过一段时间的渲染,会就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这也是司夫人即将要做的事。“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司行霈拒绝了,“我知道您想要说什么。您放心,她怎么诬陷我们,我们都不会让她难堪,就是琼枝,我也会让她三分。”他不反抗。司夫人和司琼枝的攻击,世间的流言蜚语,他要和顾轻舟一起承担。逃避不是他司行霈的作风。以死亡做局,活着的人根本没办法去斗。司慕已经死了,他和他母亲能获得无数的同情,这是活着的人得不到的。“轻舟不是睚眦必报。”司行霈又道,“她懂得轻重。”“假如她懂得,那天她就不会打夫人了。”司督军道。司夫人去厮打顾轻舟,顾轻舟还手了,丝毫没有退步。对顾轻舟而言,她是绝不会坐以待毙的。司督军不想顾轻舟声名狼藉,更不想顾轻舟害死他夫人。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剩下的总需要有人忍气吞声,可偏偏司夫人和顾轻舟都不是那能忍耐的人。“既然您说了,我们以大局为重就是了。”司行霈道,“此事,不必再谈了。”司督军亦不想谈。他太过于疲倦了。这几天,他经历过一次吐血,鬓角的白发更多了,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就连生气,也没什么力气了。他提出让司行霈和顾轻舟离婚,何尝不是想保护顾轻舟?司督军真的老了。心态的苍老是瞬间的。身为老者,家人就变得格外有意义。别说自己的血肉,就是顾轻舟,也让司督军牵挂着。他希望顾轻舟能保存实力。既然已经做了一回假,再做一回又有何妨?只要保住了命。“是我领轻舟进入这个家庭的,不应该让她半途而废。”司督军心想。他没有再说什么。就在此时,副官进来禀告,说有重要军务。“海上发生了大爆炸,沿海就引发了巨浪,目前还不知情况。”副官道。“大爆炸?”“是。”副官说,“灯塔的哨岗说,动静很大,绝非小船,可能是军舰炸了。”“什么?”司督军猛然站了起来。一条军舰所费不赀,也是岳城海域的重要防卫。谁有能耐炸了军舰?同时,司行霈的副官也急匆匆进来,几乎是前后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