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高!”司行霈站起身,和他碰肩拥抱了下。邓高是他以前的副官,是最重要的亲信。后来司行霈撤了之后,就把他托付给了颜新侬。他的很多下属,都在军中混得不错。他打量着邓高,“升官了?”“是,他现在是三旅旅长了。”颜新侬在旁边接口。邓高嘿嘿笑了,有点不太好意思:“长官提携我。师座,你这次回来住几天?可要去咱们军中瞧瞧?”“好,等后天吧。”司行霈道。邓高兴奋劲儿过去,才想起了顾轻舟,也给顾轻舟敬礼:“太太。”顾轻舟站起身:“邓高,恭喜你。”她没有见外去叫旅座,因为这些人全部都是她丈夫的亲信,是他们自己人。“多谢太太。”邓高笑道。然后,邓高就盯上了顾轻舟的两个儿子。顾轻舟的两个儿子都满了两周岁,如今是会跑、会叫、会调皮捣蛋,是两个精力旺盛、拖垮乳娘的孩子。邓高把他们俩都抱了起来:“我的天,两个都像师座,像小小的师座,哈哈哈……”他觉得惊奇极了。顾轻舟无力扶额。“像什么,我小时候可没那么顽皮。”司行霈蹙眉说。顾轻舟、颜新侬和颜太太一起扭头看着他。司行霈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玩的比较有新意,不像这两个小鬼,只知道淘气。”顾轻舟领头,众人哈哈笑起来。司师座发现自己的台子搭不起来,因为他是什么德行,这些和他最亲近的人都知道,压根儿没有他自吹自擂的土壤。晚上,玉藻跟颜太太睡。司行霈和邓高连夜出去喝酒,好像还叫了他其他的部下,他也问顾轻舟:“你去不去?”顾轻舟道:“我得照顾开阊和雀舫。再说了,你们这些当兵的人,说话荤素不忌,我不想因为我在场你们拘谨。”司行霈哈哈笑起来。哄孩子睡下之后,顾轻舟跟颜新侬在客厅谈了谈,主要是聊新加坡的近况。“阿霈当年的决定很明智。当初的功臣们,这才两年不到就因故拿下了四人。一旦交出了军政府,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颜新侬苦笑。顾轻舟心中咯噔了下:“山西那边如何?”“山西还稳固,毕竟叶骁元有媒有铁,又不缺钱。”颜新侬道。顾轻舟缓缓舒了口气。她又问了很多国内的局势,得知她的朋友们都挺好,云南和卓家的势力收缩了四成,但都是有心理准备,还算太平;叶家没受什么影响,叶骁元仍是山西的土皇帝。“……您还好?”顾轻舟也问颜新侬。颜新侬道:“我不是出身军阀,反而受到器重,处处被人拉拢。如今在军部,我算是能说得上话的。”顾轻舟欣慰舒了口气。只要义父地位稳定,司家父子留在国内的党羽就不会被斩断。“你们在新加坡是个什么局面?”颜新侬也问,“咱们这边得到的消息,说你们蛰伏得很厉害,几乎就是普通民众。”顾轻舟也不知从何说起。司行霈的战舰是雇佣的,别说新加坡人不知道,就连南京也不太清楚。英国派了新的总督到新加坡,但那个人是司行霈活动下来的结果,等于是司家的傀儡,而且还有把柄在司行霈手上。为了让四邻放心,司行霈还暗中扶持了新的马来皇族,就是联合了旧的数位亲王,又通过贿赂英国官员,在吉隆坡成立了一个马来王朝。皇室没有军权,也没有政权,仍是靠着英国人每个月发俸禄,但是它存在。它的存在,让其他暗戳戳想要新加坡自立的人找不到下嘴的机会,也让那些“皇族”们自相残杀,加速内耗。同时,南京这边肯定也以为,新坡弹丸之地还两个政府,只当他们水深火热,没兴趣顾忌他们。这些话,是顾轻舟两口子的秘密,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义父。不是不信任,而是有的秘密不适合让南京政府的高官知道,否则就是陷义父于两难的境地。他们的身份,今日不同往昔了。“我们只想过一点简单的日子。”顾轻舟笑道,“不受人欺负就足够了,其他的不想要了。如果司行霈和我阿爸还有野心,当初就不会退了。”第1594章 顽皮顾轻舟和颜新侬聊到了凌晨三点多,两人喝了三壶茶,然后司行霈就回来了。他浑身酒气,居然步履稳健。“……一群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居然想灌醉我。我把他们全部撂倒了,只我一个人清醒着回来。”他道。一说话,满身酒香,同时言语格外的不着调。还是醉了的。顾轻舟失笑。颜新侬就站起身:“我去外书房睡一夜,你们也早点休息。”颜太太跟玉藻已经睡了,颜新侬今晚是注定不能回房。他外书房有个小梢间,里面有寝卧。有时候开会太晚了,他不好打扰妻子,就在外书房睡一夜。“义父晚安。”顾轻舟道。她则和司行霈住在以前洛水的房间,只要她回来,多半都是住在这一间的。司行霈已经醉了,顾轻舟搀扶他去洗澡。他很不老实,不停撩水往顾轻舟身上泼。顾轻舟道:“这可是在颜家,你的老丈人、丈母娘都在,就连你的儿女亦然。动静太大被人听到了,你还要面子吗?”司行霈是不要面子的。“我想到霍爷今晚有艳福,我不能输给他。”司行霈道。顾轻舟哭笑不得:“人家今晚是新郎官。”“你居然相信他今晚才做新郎官?太天真了。我看人最准了,他肯定早就把何微给办了,要不然两个人举止不会那么自然。”司行霈道。顾轻舟:“……”最终,顾轻舟也没有拗过他。第二天,所有人都起晚了,司行霈和顾轻舟更是到中午才醒。她的两个儿子磨了颜太太一早上。颜太太养大洛水的两个儿子,没这么辛苦的。她还在想,到底是轻舟的孩子格外顽皮,还是她真的老了,身体不济?“你们俩给我站好了,早上做什么了?”顾轻舟拎着两个儿子的衣领,把他们提到了自己面前。他们俩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玉藻在旁边帮他们数着:“砸坏了外公的瓷瓶。”“像球。”开阊道。“花花的球。”雀舫接话。颜新侬有个圆肚子的古董瓷瓶,现在成了一堆瓷片,因为顾轻舟的儿子们想试试它能不能弹起来。“扯坏了外婆的树。”玉藻掰了另一根手指。“是歪的。”开阊说。“我要扶正它!”雀舫接口。颜太太有一株腊梅盆栽,很巧妙盘成了一个福字的形状,非常难得。顾轻舟的儿子们觉得树应该好好长、笔直的长,于是把那盆盆栽捋直,活生生把盆栽给拆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