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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也看到了报纸上的讣告,突然顿了下。他快速把报纸没收了,然后开始上课。快要下课的时候,老师喊住了司玉藻:“司同学,你稍等一下。”众学生走了之后,年近五十岁的老教授把报纸还给了司玉藻,道:“为什么要议论这个?”司玉藻不好意思笑了笑:“是一点小事,我朋友说他认识这个女人……”老教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似乎想确认她话的真假。良久,老教授飞快的说:“人没有问题,讣告也没问题,但是有暗语。这是革命地下党在互通消息。”司玉藻整个人僵了一下。老教授道:“司同学,听说你是从南洋来的,家庭很富足。既然如此,就好好上学,不要搀和太深了。大上海风云诡谲,不是你们小孩子能弄得清楚的。”司玉藻半晌没有动,她僵持在那里,找不到北。她下午的课没有去上,直接去了交通分局,去找纸醉金迷的张少爷。张少爷却不在,他中午就有饭局。司玉藻带着副官宋游,去了张辛眉的家。结果突然注意到,张辛眉这栋公寓楼的牌号,正好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地址上的牌号的相反数。牌号是相反的,地址是毫无关联的,司玉藻却疑神疑鬼的后背发凉。她和宋游去了对街,仔细观察张辛眉的这栋楼。张少爷奢靡惯了,他买下一栋公寓楼,自己只住一间,旁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对奢靡成习的张少爷而言却不算什么稀罕事。他若是简朴节约,反而惹人生疑。玉藻看了看,突然发现二楼的窗帘后面,好像被掀起了一角。带她仔细看时,又悄无声息。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下午两点多,张辛眉回来了。他是吃了午饭回分局,秘书说司小姐来了,还留了口信去他家等她。今天是工作日,玉藻也需要上课,她突然出现让张辛眉很费解。回了家,果然看到司玉藻在。她正在认真观察他的楼。张辛眉略微蹙眉,上前道:“怎么了,你又闹了什么幺蛾子?”玉藻原本很多对峙的话,都咽了下去。她笑嘻嘻道:“我上次上课被老师骂了,太生气了。我这么美,他居然骂我,我不想去了,逃课一天。”张辛眉虽然很努力保持镇定,但他的情绪很差。他道:“玉藻,你别总是这么胡闹,大人要上班赚钱,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像你这么轻松。”“别人不论,但你跟我是一类人啊,你父亲留下那么多钱给你,又有人脉,你在大上海呼风唤雨的,你怎么不轻松了?”司玉藻反问。张辛眉一下子就语塞。司玉藻却道:“还是说,你暗中做什么背叛政府的事?”张辛眉立马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他道:“你给我进来!”他把玉藻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将副官留在楼下。他一进门就问她:“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看到报纸了吗?”“你未婚妻的讣告吗?”玉藻挑眉,“是的,我看到了……”张辛眉松开了她。他坐到了沙发上,点燃一根烟,似乎有点颓然:“玉藻,是想要跟你说清楚,我的确是做了些不光彩的事……”玉藻屏住了呼吸。然后她就听到张辛眉道,“我爱上了有夫之妇。”玉藻那口气卡死在喉咙里。她想,张辛眉真觉得她是草包吧?扯这么拙劣的谎言,是觉得她多无知吗?她没回答,静静看着她。“……她是被人谋杀的。”张辛眉道,“她丈夫也会报复我。这件事,你不要跟别人说。”玉藻没有开口。张辛眉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大人有时候就是这么龌龊……”玉藻冷笑了下。“张叔叔,做地下党比做奸夫还难吗?”玉藻问。张辛眉目光锐利:“你说什么?”“我说,你的未婚妻是革命党,你这栋楼是地下党的据点。二楼有人!”司玉藻道。张辛眉猛然站起身。他扼住了玉藻的喉咙,将她抵在墙上,一字一顿的问:“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诈你的。”玉藻艰难呼吸,“张叔叔,你一诈就露馅儿……”张辛眉看着她的眼睛,愣了好半晌。他慢慢松开了手。玉藻缓缓自己呼吸,喉咙有点痛,她用力咳嗽了几声。张辛眉背对着她。他一直不言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玉藻就道:“是我的老师,他说那些地下党在互通消息,他大概见多识广,并非地下党,要不然他不会告诉我。张叔叔,你别紧张,我什么都不知道,刚刚真的只是在抖机灵。”张辛眉仍是背对着她。司玉藻继续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如今政府在抓地下党,你又是政府高官,还是张九爷,说出去的话你就没命了,我知道。”张辛眉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他走近司玉藻,双手捧住了她的面颊。他略微低头,看向了她的眼睛。“玉藻,你记住我的话,没有什么地下党,你也不知道我跟你说过未婚妻的事。至于你的教授,你要保护他,他的话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张辛眉道。“那你是吗?”司玉藻问。张辛眉摇摇头:“我不是,我是大上海的张九爷,你记住这一点就行。不管谁问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都要记牢。”玉藻微微蹙眉。她有点想不通了。第1642章 张辛眉的坦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南京政府虽然不是司家建立的,但司家在其中有过功劳。司行霈父子的朋友及下属,都是政府高官。所以,玉藻觉得政府是正义的。她不了解地下党。她家里人没提过地下党,她父母也没说过,她是到了上海之后,跟同学们一起,才偶然听到他们说。他们说起来,多半偷偷摸摸的。玉藻怎么也想不到,张辛眉会是地下党。他年纪这么轻就能做到分局长,已经是位高权重;他是上一任洪门龙头的公子,整个洪门的人都是他的叔伯兄弟。整个上海滩,张九爷是可以横着走的。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而他也万万想不到,他的伙伴——即将冒充他未婚妻的战友,一到上海就被杀了,而他为了让未婚妻合情合理的出现,提前告诉了玉藻,却也因此露馅。“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姆妈吗?”她想。她不敢。上海的局势太过于复杂,她跟张辛眉走得那么近,电报未必就是安全的。一旦电报被劫持,她就会害死张辛眉。她一夜未睡,辗转难眠。第二天,张辛眉一大清早就来了。他提出送司玉藻去上学,反正也只有几步路,可以走过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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