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司玉藻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明明开了快一个小时的车,他却感觉不过几分钟。到了地方,杜溪上看到一处紧闭的大门,门口挂着灯笼。“这是餐厅吗?” 他有点疑惑。司玉藻道:“这是大院子,餐厅在院子里面。岳城老乡们常来,既是吃饭也是聚会。”杜溪上的疑惑就放下了。这个有点类似俱乐部,可能还有政治作用。餐厅是噱头,聚集同乡,拉帮结派,整合人脉资源才是目的。杜溪上自负最通世事,为了不显得像个傻狍子,他把疑惑放下了。“我去拿酒,上次答应带给老板的,你去敲门。”司玉藻道。正好这个时候,司玉藻的司机把汽车开了过来。杜溪上只当她是偷偷补妆或者其他,也或者是真的带了礼物,没有多想就去敲门了。他敲了两下,突然发现司玉藻的司机关了车灯,车子在漆黑的夜空里后退,快速开走了。杜溪上蹙眉。他不是很理解。司玉藻把他骗到这里,有什么目的?他的车子还在,他随时可以走;他一个年轻体壮的男人,身上还带着武器,谁还能绑架他?他上前几步:“司小姐!”司玉藻的车子,一溜烟消失了,开得飞快,空气里都是引擎声。杜溪上很恼火。司玉藻实在太漂亮了,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比不上她,否则杜溪上也不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妖精!”他骂了句。待他也想要回到车子上时,院门口的灯笼突然灭了。这种灯笼,做成古朴的样子,里面却不是点蜡烛,而是安了灯泡,既好看又安全。所以,不是风吹了灯笼,而是有人关了。亦或者说,断电了。四周顿时漆黑,杜溪上全身都紧绷了,从口袋里掏出他准备好的短匕首,警戒了足足一分钟。没有人偷袭他,夜里格外安静,也没有脚步声。“搞什么鬼!”他低声骂了句。他这么一耽误,司玉藻的汽车已经离开三分钟了。他也打算走时,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杜溪上只当是司玉藻又回来了。他实在很想要这次约会,如果顺利的话,他今晚想要亲吻司玉藻。“这女人……”他对她能回来,心里还是挺得意的。然而,他就听出了不对劲。不是一辆汽车,甚至不是司玉藻的小轿车。是比较重的卡车。他心里隐约传来了不安,急忙跑到了自己的车边,紧张开车门。不成想,这么一紧张,他手里的钥匙掉在地上了。等他捡起钥匙站起身,就听到身后有人说:“不许动!”三辆卡车停稳,车灯照亮,如同白昼。杜溪上眯了眯眼睛。他好像看到了军官,手里拿着的是长枪,对准了他。他有点懵了。旋即,就有两个人上前,把他按住了。杜溪上挣扎:“干什么?我是杜会长的儿子,你们作甚?这里是上海,你们要讲律法,凭什么抓我!”那军官把他的头,死死按在了车前盖上,反拷住了他的双手。其他人把大门踢开了。杜溪上的脑袋偏向了那边,借助车灯的光,他看到这是一处仓库,并不是司玉藻说的什么餐厅。仓库里好像有机器,也有报纸之类的。片刻之后,杜溪上听到有人过来说:“报告长官,地址属实,但是没有人了,估计是跑了。”杜溪上脑子里嗡了下。他此刻终于明白了。不是他聪明,而是他打算把这个计谋用在司玉藻身上,不成想反被将一军。他家里没有司家那么雄厚的背景,一旦他被扣上了帽子,他怕是只有被枪毙这一条路。他当即再次挣扎了起来:“不,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印刷厂,我不是地下革命党!我只是路过。”有人冷冷道:“我们并没有说这是什么地方,你只是路过,怎么知道这是地下革命党的窝点?”杜溪上紧张中犯了个大错。他张口欲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苍白无力,只得拼命扑通:“不是我,不是我!”他方才那句话,等于是认罪了。军官一拳打在他的脑门上,把他彻底打晕了。“总算有了点收获。”军官松了口气,“这次抓到了大鱼。”第1677章 洗清嫌疑杜溪上被人打晕之后,关到了军队的监牢里。他不停的咆哮,声音都喊哑了,却没人理会他。过了两天,他父亲才疏通了关系,进来看他。一见面,他父亲先扇了他一巴掌:“混账东西,你要把我们害死了!”杜家的产业和房子全部被查封了,军队和政府都介入,调查杜父。杜父爬到今天的地位,手上肯定不干净,哪怕只是查他行贿,也够他坐牢的,更别说政府查的目标,居然是“杜家是否组织地下革命活动”。不管真假,杜父的会长是肯定丢了,地位和面子全没了。若是真的,可能连命都没有了。杜父自己当然不会做这种事,可他保不齐他儿子会这么做。他简直就要抓狂。杜溪上在人前素来是个佳公子,既斯文又风雅,此刻他狼狈极了,苍白脸上被他父亲打了五指清晰的痕迹。他痛哭道:“阿爸,您要相信我,我不是革命党!”他当着调查员的面,跟他父亲说了实情。“……咱们去政府办公厅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搜查到了秘钥,就是砚台和不走的怀表。以后要留意报纸,看看哪家报纸用这两个关键词传递消息,哪家报纸就有问题。我偷听到了之后,就想把此事栽赃到司玉藻身上。她成立了围棋会,学校的规定是一个协会可以编一天的报纸。我先在校报上,把‘秘钥’发了出去。校报虽然小,政府一时三刻查不到,但我可以去匿名通风报信。我再让潘落英去跟学校的印刷厂说,机器出了问题,让司玉藻带人去另一家印刷厂。我就在那家印刷厂里,准备好革命党的报纸,然后通知政府抓人。只要人赃并获,抓到了司玉藻,她的围棋会就成不了,她也要被当成革命党,不是杀死就是离开上海。阿爸,您不也是觉得她刺头吗?王秋生的事,她不是差点破坏了您的计划吗?我这是为了咱们家,为了您啊……”杜父额角的青筋一直跳个不停。杜溪上这次是真的引火烧身了。这么大的事,如此危险的计谋,他也敢乱用。“可是,你最后被司玉藻反将了一军!”杜父脑子很灵活。他看似是对儿子说,实则是说给旁边的调查员听。“司玉藻如果不是革命党,她怎么会知道秘钥,又怎么会知道你要害她,反过来害你?”杜父道。杜溪上一愣。对啊,如果司玉藻不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