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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她吃不下,是一口口硬塞,这样占着嘴巴,就不需要说话了。白贤则塞不下去。他喝了几口酒,心里有句话,一直在喉间打转,迫不及待往外涌。他几次压下去,最终还是没压住。于是他问顾纭:“你现在是一个人吗?交男朋友了吗?”顾纭停下了筷子。她抬眸看着他。一路上过来,他们几乎没有目光接触,眼下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微微蹙起的眉。他一直在忍着什么。也许是痛苦。顾纭不知他是不是身上有伤,因为他那些克制的动作和表情,都让顾纭觉得他此刻好像承受巨大的疼痛。她的声音很轻:“有,不过他不在上海,去前线做战地记者去了。”白贤的脸色刷得惨白。他的手指,那么明显痉挛着,不受控制的颤抖。他猛然站起来:“对不起,我有点喝醉了。”说罢,他出了雅间。顾纭不是个聪明女孩子,也没经过情场,她对这一变化很不解。当自己不了解的时候,心里就会生出恐惧。他是胃不舒服吗?他的身子,总有点蜷缩,顾纭觉得他有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冲动。她再也吃不下什么了。约莫十分钟后,白贤才回来,脸上有水珠,白衬衫的领口湿了一片。他应该是去洗脸了。顾纭见他很不舒服,就道:“多谢您招待。要不咱们走吧,我已经吃好了。”白贤则道:“我……还没吃……”顾纭只得重新坐下。气氛很尴尬,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说,就这么耗着。顾纭忍着看手表的冲动,默默拨面前的菜。白贤说他还没吃,可他仍是不动筷子,只喝酒。这顿饭,消耗了整整两个小时。他送顾纭回家,在弄堂门口停了车子。“今天叨扰了。”顾纭说,“再见,白爷。”“再会,顾小姐。”白贤看着她往弄堂里走,转身坐回到了车子里,道:“回去。”他依靠着后座靠椅,这才让那些山呼海啸般的情绪淹没他。他沉浸其中,像个溺水的人,很快就出了满头虚汗。随从从后视镜看了眼他,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白爷,您是不是哪里疼?要去医院吗?”他摆摆手,从齿缝间蹦出了声音:“回家!”第1725章 你要上进后半夜,白贤穿着衬衫短裤,坐在自家的客厅沙发里。他的左边大腿上裹着纱布,血迹沁出。他沉默坐着。每次难受的时候,他就会在自己大腿上划一刀,腿上的剧痛能缓解他心中的痛,让他稍微能舒坦一点。他刚离开的时候,是带着满身戾气的。他没想过再去找顾纭。配不上她,多瞧她一眼都是亵渎。他肯饶过自己,但他的心不肯。那么多的夜里,痛苦实在无法忍受,让他生出了绝念。从小在福利堂,无数的屈辱都忍受过来了,总不至于为了爱情就把自己给杀了吧?刀子割在腿上,不伤筋、不动骨,不伤及性命。他会用站着鲜血的手,一笔一划在旁边的地上写上“顾纭”二字。顾盼生辉的顾,众说纷纭的纭。战时的大上海,光怪陆离,局势转眼就变,富贵如浮云,来得容易,去得也容易。他半年内翻身,从洪门小卒成为香主,除了有贵人赏识提携,也有他自身的拼劲。他在这半年里,学会了认字,这也给他提供了很多便利。人在乱世,也变得乱七八糟,自己的命运掌控不了,起起落落跟过家家一样。而后他太忙了,有几次九死一生,就不再去想顾纭了。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她。可就那么巧,再次遇到了她。心上的尘土被暴风吹开,露出了它原本的痕迹。一切的一切,从未褪色,它只是被掩埋了起来。于是暴风雨席卷了他,摧枯拉朽将他建立起来的防设都推了个一干二净。中午回来的时候很难受,等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再次无法忍受,心里有个渴念,想要拥抱她、亲吻她,像八个月以来无数次那样。这些念头,是魔鬼的藤,会勒得他透不过气。若不是及时给了自己一刀,让疼痛叫醒了他,他真要冲到她家里去。若那样做了,他就真是下流又猥琐,无可救药了。“白爷。”有人敲了敲门,在外面低声道。白贤问:“什么事?”“孙小姐那边的钱,已经打过去了。”外面的人道。白贤说:“嗯,你去休息。”那人道是,转身走了。孙小姐是当初歌舞厅那个舞女小孙,教他认字的女孩子。底层的人,生活特别苦。顾纭也苦,却不是他们这些下九流人的苦法。他那天和皓雪决裂,离开了歌舞厅,后来是小孙哀求经理去找他。经理觉得他人不错,找到了他,把他领到了张辛眉跟前。张辛眉说:“你要开口。你开口说你想上进,想在洪门混出点样子,你想求我帮忙,我就会帮你。但是你要开口,且说到做到。”他就给张辛眉跪下了。他说,九爷,你给我一条出路,我一生一世都做你的奴才,任凭驱使。张辛眉不需要他做奴才,只需要洪门那边有个眼线。他把白贤介绍给了他的一位叔叔,让他带着白贤。那位叔叔,是洪门的副龙头,他就是白贤的贵人。白贤后来一步步做下来,说得好听是靠自己,其实只是让他的每一步升迁有点说服力而已。有张辛眉出面,他的成功是注定好了,怎么都会给他。为了那点威望和说服力,他是拼命的,不给贵人丢脸,也不给张辛眉丢脸。他一直对张辛眉很忠心。洪门的人找到皓雪,说她和白贤已经决裂,请她不要再去找他。皓雪不敢不听,果然没有找过。小孙则常和他见面。她抱过他,在他面前哭过,想要和他在一起。他拒绝了。他虽然没想过和小孙做夫妻,却也常常相互帮衬。小孙的父亲欠下一屁股债,她非常辛苦养家、还债,后来她跟他说:“我哥哥有点出息了,在工厂里做事,知道拿钱回家了。以后我的日子要好过一些了。”她说完这席话,还没有过三天,她家里就被赌场的人给砸了。她哥哥并没有上进,反而是陷入了赌瘾里。欠下一大笔钱之后,她哥哥自己跑了。她破破烂烂的家,再雪上加霜。小孙为了养活那一家子苟延残喘的老老小小,彻底往下走了,从一名舞女变成了伎女。那段时间,白贤正在忙着接一批货,没日没夜的,不知道这件事。等他知道了之后,已经晚了。他拿到了第一笔钱,就是帮小孙赎身了。而后的每个月,都会给她一点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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