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恺乐意替她做点事。陈素商很急,他却是不急,车子开得很稳。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才到了胡凌生的家门口。胡凌生住一套独栋洋房。此刻,大门紧闭,几名佣人守住大门。外面有不少记者,举着相机拍照,不停想要往里挤。佣人左支右绌。陈素商上前,说自己是道长的徒弟。佣人不管是谁的徒弟,只说:“警察署的长官说了,这里是现场,不能进人。先生的遗体被警察署的人带走了,他是横死,还需要解剖检查。”陈素商和颜恺转而去了警察署。长青果然也在。他坐在休息长椅上,轻阖双眼,表情安宁,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师父?”陈素商唤了声。道长睁开眼。他扫视了陈素商和颜恺,又阖眼,声音漠然:“坐。”“警察怎么说?”陈素商问。“只脖子上一刀。”道长比划了下。一把短刀,横穿了胡凌生的脖子。诡异的是,那刀,像是他自己戳进去的。最疯的那几年,胡凌生从未有过轻生念头。他一直念叨着复仇。他要对抗庞然大物——整个胡氏。长青道长劝他:“胡家想要你死,你活着,就是对付了他们。现在的飞机大炮厉害,还有原子弹。你只要活得够长久,总有机会一举歼灭胡家。”反复几年的说教,胡凌生听进去了。他断乎不会自杀。能让一个术士自杀的,定然是另一个术法更高深的术士。“外伤只有这个。至于内伤,还要等解剖结果。”道长又道。“师父……”陈素商握住了他的手,坐在他身边,“咱们……危机是不是从未消除?”“不。”道长摇摇头,“有所不同。”他轻轻叹了口气,在陈素商发问之前道:“让我静静。”陈素商不再说什么。颜恺站在她左边,轻轻扶了下她的肩膀:“我去看看情况。”陈素商点点头。颜恺说他是胡凌生的侄儿,想要仔细了解下案情。陈素商一直和她师父枯坐,直到两个小时后,先出来一部分尸检报告。胡凌生没有内脏破裂。脖子上的刀子,是死之前捅进去的,是致命伤。其他的,需要再慢慢化验。“有了结果,我们会通知家属。”警察署的人说。陈素商等人就回家了。回去的时候,长青道长问她:“家里还好?”“没什么大事,就是新来的厨子要对我下毒,却又不想吃牢饭。”陈素商道。可能顾念她是颜家的媳妇,不愿意招惹祸端,要不然何必那样麻烦?直接给她下毒不就可以了吗?只是,下毒的话,尸检能知道,后面事情会很复杂,虾泥就不同了。道长叹了口气:“我常不沾家,疏忽了。”他瞥向坐在副驾驶的颜恺。“你去新加坡玩几天,等过了正月再回来。”长青道长又说。有了危险,先支走她。陈素商又被师父当傻瓜了。“师父,胡先生被杀,您需要帮手。上次灵儿的割飞咒,我帮上了忙,是不是?”陈素商不想和他争吵,只软语恳求。他已经很难受了。“你安全了,师父才放心。”道长说。“你有危险,难道我就放心?”陈素商的好脾气快要耗尽。长青道长忍不住笑了笑。他又摸了下素商的头发。他每次看到素商,总会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那么个小不点,见到了他,第一句话就说:“哥哥,我饿了。”道长那时候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听到这话,愣是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父爱。一转眼,他的小闺女都长成大姑娘了。不仅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有了胆子,也有了担当,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要吃要喝、会哭会闹的小孩子了。“那就留下吧。”道长说,“你以前没本事的时候,不会这样的。如今术法学了个半调子,自负却涨了十成十,越发看得起自己了。你留下来,感受下什么是蚍蜉撼树。”陈素商:“……”道长说完了陈素商,又说颜恺:“颜少今天就回去吧,别在我家碍手碍脚。”颜恺:“……”他突然理解了陈素商的心情。他也想起,上次陈素商还什么都不太会的时候,她师父让她留在新加坡,她乖乖留了。她不给任何人拖后腿,也不会为了自己的良心给别人带来麻烦。这点是颜恺需要学习的。他点点头:“好,把您和素商送到家,我就走了。你们平安无事了,定要打个电话给我。”第1813章 家庭的小矛盾颜恺回到了新加坡。他心中很沉重。他突然意识到,上次素商不跟她师父回香港,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因为,光对抗内心的自责,就非常艰难。他不会术法,留下来没用,这点他知道;他也知道,万一他被人抓到了,反而会成为道长和素商的掣肘。他离开是对的。知道归知道,心里却烦躁得厉害,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怪不得素商回去之后,就要苦练术法了。比“苦练”更苦的,大概是“无能为力”。他一进门,往沙发里一躺。不成想,有人戳了戳他的肩膀。家里佣人不敢如此大胆。颜恺侧过头,瞧见了颜棋,正穿着睡衣,端一杯热咖啡,好奇打量着他。“大哥,你是不是瞎了?”颜棋问,“你进门就没看到我?”“走开,别烦人!”颜恺道。然后又问,“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爹哋和妈咪吵架了,家里不得安生,我出来躲清净。”颜棋道。颜恺坐了起来。他听到这句话,脑壳更疼了,耳边像有只蜜蜂。“为什么吵架?”“还能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呗,他们俩上次大吵架是八个月的时候,距今四个月了。依照正常情况参照,四个月的小矛盾,足以积累一次大争吵。”颜棋说。颜恺:“……”牙齿和舌头还有不小心磕碰的时候,夫妻俩不可能没矛盾。很多时候,争吵不过是火山爆发,酝酿多时。“那你住下,我明天要回马尼拉了。他们吵架,我就不回去了,免得火上浇油。”颜恺道。颜棋笑道:“正确做法!”颜恺虽然这么说着,第二天早起时候,心情好了不少,还是决定回趟家。回家之后,他才知道父母吵什么。颜棋跟男朋友分手,男方不依不饶,颜子清派人把那孩子揍了一顿。徐歧贞觉得,这不是帮颜棋,而是在害她。一个人,不论男女,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颜棋既然惹了这件事,她就应该去自己处理。颜子清则觉得,女孩子比较柔弱,没有强悍的父亲撑腰,将来会受婆家欺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