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时候,程尔洗完澡,坐在沙发上,他躺过的地方。手指在沙发上画圈圈,心不在焉地点着手机,默念着贺让骁回消息。她等得有点焦急。窗外打雷,银白的闪电将黑幕都要撕裂,一黑一亮的交替上演着。风很大,有雨点砸在玻璃上。程尔三番四次点开他的对话框,恨不得钻到他身边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看到那张照片。再次切出来时,手指顿住。贺让骁的头像换成了她照片的一个切角,看不清人但能看见她的几根手指旁的小黄花。个性签名换成了,与他刚发来的消息一模一样。[X公主:更想了。]*半夜的雷声也不消停,一个接一个在头顶炸开。程尔捂着被子睡得不踏实,又一个惊雷炸响后,她烦闷地睁开眼。窗外狂风暴雨,黑沉一片。手机无声地亮着。她拿起来看,是贺让骁发了几条消息。X公主:[下雨了,关好门窗。][睡了吗?隔了几分钟。[打雷了,怕不怕?][怕就打给我。]程尔瞥了眼左上角的时间,凌晨一点半。他还没睡吗,也是因为打雷睡不着吗?然后,她翻到他十分钟前更新了一条动态。乌黑的夜晚,玻璃上挂着曲线蜿蜒的水珠,只有一张图,没有文字。程尔拥被坐起来,心痒了好几秒点开他的电话。对方很快接听,嗓音有些沙哑问她:“吓醒了?”程尔其实不太害怕,但是祁妙说适当的撒娇并不是作,反而能拉近距离。她抿了抿唇,“有点。”耳边传来他的低笑声,“那就打着电话睡,我陪你。”他的声音让她特别安心,又一道闪电将屋内照亮。程尔捂着手机说:“雷雨天打电话很危险。”贺让骁静了两秒,语气有些无奈,“那怎么办啊?”接着又说:“我都渣男了,雷也不应该老逮着我劈吧。”后来那晚,程尔电话一直没挂。她也不知道,那晚贺让骁没租陪护钢丝床,就在安全通道靠了一整晚。*贺建明的出院没办理下来。护工也没找到,暑假最后几天贺让骁几乎陷在医院里。每天傍晚他往返春荫街,给程尔送药,带吃的,最后一次拿了身衣服回医院。贺建明很难缠,贺让骁很少看手机。联系也是得了空,发几条无关紧要的问候。秋初终于开学。同学们的心都还没从假期收回来,第一天课上得无精打采,下了课大家趴桌上补觉。程尔正在誊抄笔记,祁妙转过来问她,“学神什么情况啊,开学第一天就请假。”程尔摇摇头,“他爸爸生病了。”祁妙连连点头,抓着程尔又低声问,“他头像怎么回事啊,不许瞒我老实交代。”程尔回想那个阴闷天气里告白,含糊其辞说:“就那样。”她有些害羞,脸都红了,埋下去。“那样是哪样啊?”祁妙爬起来撑她桌子上闹她。程尔笑着没说,祁妙快好奇死了,她故意说听说那天唱歌的时候有人给她告白的事情,程尔怕被旁人听见,捂住她嘴。“去上厕所,我告诉你。”程尔放下笔起身。“我天,真的啊啊啊啊啊。你搞到了。”祁妙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程尔让她冷静点。祁妙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程尔,“啧啧啧,我就说学神当初对你不一般。果然。”程尔示意祁妙保密,祁妙挽住她手:“说真的,小耳朵,我好羡慕你啊。”说起感情的事情,祁妙黯然神伤,“林澈真的是个大木头,我有点喜欢不动了。”程尔懂祁妙的心情,听见她说:“我觉着他是知道我心意的,故意装不知道。”叹了口气,“我喜欢他,他却想跟我当哥们。”从厕所回教室途中。祁妙忽然说:“那不是学神吗?”二楼的走廊,贺让骁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程尔紧盯着舍不得放过一秒,心跳得有些快,“好像是。”回教室的步子都快了,刚走到后门口,视线刚好看见坐着的贺让骁的侧脸。他好像瘦了些。头发剪得短了些,后颈往上那块发茬很短,露出头皮,后背松散地倚着课桌,肩膀的骨头在校服的映衬下凸出明显。整个人气质干净清爽。他正单手托着腮听林澈说话,还是老样子。林澈朝门边看了眼,立刻朝贺让骁挤眉弄眼,贺让骁撑起头,慢条斯理侧身看向后门。视线隔空撞上,程尔弯了下唇,视线从他脸上移到他搭在课桌上的手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