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们望着他的背影难忍失落,懊丧地垂下了头。……硕大无比的白狐趴在蛟兽背上,树影和着月光在他身上洒下一片细碎的光斑。“呜……”萧玘怎么还不来呀……慕凛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没好气地将尾尖抽在了蛟兽身上。蛟兽强有力的尾巴卷着他柔软的腹部,没有丝毫放松,它回头看了一眼慕凛,眸光平淡地和萧玘如出一辙,让慕凛看着就来气。那双血色的瞳孔里流转着璀璨异常的鎏金色光泽,散发着骇人的气势,但是慕凛一点也不怕,他恶狠狠地瞪着蛟兽,然后在它面前,张开修长的嘴吻,一口压在了它覆盖了鳞甲的背部。蛟兽微微眯眼,看着狐狸忍着疼不肯叫出来的模样,嘴角荡起了一丝浅淡弧度。“嗷呜!”萧玘,你坏死了!慕凛挣扎不开,就地张扬着四肢撒泼打滚,五条尾巴毫无章法地往蛟兽身上抽去。蛟兽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头颅枕在前爪上,闭目假寐。慕凛气得要疯,偏偏自己的爪子、尾巴、牙齿一点用场也没有,灵力还被蛟兽血脉压制了,折腾地精疲力尽,只能认命地摊在它怀里。忽然,禁锢着腰部的力道松了,慕凛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发现自己变回了人形,正被萧玘抱在怀里。蛟兽呢?大概变成戒指回到萧玘手上了吧。他本能地搂紧了萧玘的脖子,将眼皮子闭上。诶,不对啊!为什么他抱我,我没有反抗?我明明还没原谅他啊!该死的条件反射!“萧玘,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抱!”慕凛叫嚣着拼命推开萧玘,却被萧玘抱得更紧。“他生病了。”“谁?”慕凛一愣神,随即不确定地问:“季风轻吗?”“嗯,绝症。医生说,还剩下三个月可以活,现在半个多月过去了,就只剩下两个多月了。”顿了顿,萧玘黯然道:“我也是无意间看到了他的止疼药,才从宁午天那里知道的。如果过得开心点,兴许能活得长点。”慕凛怔怔望着萧玘,想从他平淡的表象中窥出作假的蛛丝马迹,遗憾的是,萧玘并未说谎。“那……那……”漠然半晌,慕凛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让萧玘救人吗?可是萧玘上次差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我……”慕凛感觉自己脑子里乱的一塌糊涂,他不知道自己该去想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只是将萧玘抱得更紧,获取更多的安慰。“得到我的力量,不是件好事。”萧玘淡漠如风的语气中透着丝丝哀伤。走出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就是月光下的草坡了,草儿们摇曳着惨淡的光辉,透出旺盛的生命力。只差一步,就可以走出去了,萧玘却停住了脚步,目光幽深地望着某一处。慕凛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一团深绿的阴影翻滚着奔过来,那画面说不出的诡异。“那是什么?”慕凛无端害怕,因为他感觉萧玘的脊背有些僵硬,显然,感到不适的不只有他。萧玘微微抿唇,抬步走了出去,毛球们越来越近,慕凛看清楚它们不是单独的一簇,而是好几团纠结在一起。习习晚风中,毛球们咿咿呀呀地跑过来,蹭着萧玘的小腿显得很是亲昵。“不久前,它们倒伏在地,几乎生机断绝,我很小心地注入了一点点力量,它们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慕凛伸出尾巴,警惕地去够它们,毛球们立时挥舞着草叶,咿咿呀呀地把慕凛的狐尾打开了,慕凛吓了一跳,连忙搂紧了萧玘的脖子,“它们好凶啊……”萧玘心念微动,将那一点点抽.回了大部分。毛球们渐渐退化,枯败的草叶像是化疗病人的落发,成簇地散下来。最终,只剩下几株看起来比较茁壮的小草立在萧玘脚下。放眼望去,远处的草儿却是显得有点蔫巴巴的。“看见了吧,你的力量可以催生草木花朵,却不会令它们凶化,而我的……只要一点点,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风来风去,萧玘的幽微叹息被吹散了,杳无踪迹。“如果、如果灌输给人或者动物呢?”慕凛不自觉揪紧了萧玘的外套,他的尾巴……那些多出来的尾巴也是因为这个来的吗?“梁彬……他脱离生命危险之后,身上长出了鳞片,体温也……而且,也不知道是单纯因为遭遇了重大变故还是我的力量,又或者两者都有吧……反正他变得——”萧玘摇着头,无法再说下去,只是无力道:“我不认识他了,他像个怪物,这都是我造成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