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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见顾大少爷。看着高高在上的世家子浑身酒气狼狈不堪,他看了那群客人叫的酒,是给顾少爷洗脚都不配的腌臜。可惜,顾少爷没了。顾家没了。眼前的顾斐波是褪去一切光环,孱弱不堪,唾手可得的一个陪酒男公关。他开始频繁地去见顾斐波。一见就是一整夜。压抑的嫉妒像是荒原的野草连天,顾斐波像是认了命,在最初的讶异过后,赔着跟所有男公关相似的笑,一杯一杯地灌着劣等的酒。盛延泽觉得这不对,他一天天颠倒昼夜地来,是为了那个不可一世宛如神祇高高在上的顾公子,而不是那个跟千千万万个男公关一样赔着廉价笑容灌酒的顾斐波。当有一天,他看着顾斐波用嘴毫无芥蒂地给一个男人渡冰块的时候,他觉得恶心。下属看他蔫蔫的,提了个意见。那个下属说,“喝酒您看腻了,要不然我把他送到您床上?”没人知道盛延泽那一刻的悸动,连心脏都停了半拍。他拦了下属递来的药,背着顾斐波亲自下进酒里。他保证,那是他这辈子伪装得最完美的一次笑容。他亲手把那杯下了药的酒递给已经喝的脸颊发红的顾斐波。那天晚上,他以为会是缠绵悱恻的神仙夜,他救不了顾斐波,但能给他改善点生活。只要顾斐波乖乖跟了他,他会对顾斐波好的。盛延泽这样想。他架着晕乎乎的顾斐波去了厕所隔间。然后在那么狭窄的缝隙里,用脸亲吻了被擦得能反光的马桶盖。因为贴的很近,厕所的腥臊味混在清新熏香里格外清晰。手臂被反缚在身后,肩胛骨被摁得生疼。脸蛋直直撞上冰凉马桶盖就那一下盛延泽就知道已经青了,再然后他的脑袋被塞进水箱里,被拉出来的时候刚染的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狼狈得比刚回盛家的时候还胜一筹。他像一只搁浅的鱼一样张大着嘴呼吸,鼻息间除了濒死的痛感就是身后顾斐波那股浓郁的酒气。酒气混着廉价薄荷的清香,在缺氧的窒息感间,他记得很清楚。顾斐波眼神清明,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抬腿屈膝叩在他脊背上,全身的重量压下来,让盛延泽喘不上气。冰凉的手背扇了扇侧脸,顾斐波俯身凑到他耳骨边声音很轻,“盛少酒喝多了,给您醒醒。有些粗暴,您且见谅。”后来他因为脱力跪坐在地上的时候,顾斐波坐在马桶盖上找自己借火。“有烟吗?”顾斐波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膝盖。他很讶异。顾大少爷从来不吸烟,甚至不允许同室的人身上有半点烟味。他曾有段时间给最基础的指名费,把顾斐波叫到房里关紧门窗,啥也不干,就吸烟,喝酒。他不敢让顾斐波吸,就自己吸,强制顾斐波吸二手的。“有吗?”顾斐波皱了皱眉,“你不是天天烟不离手?”顾大少爷不吸烟,所以他当了顾少爷跟班后也戒烟了。只有现在来见顾斐波的时候,才整夜点着。室内烟雾缭绕,熏眼睛,但其实他自己也不怎么吸。“有的,有的。”他从兜里掏了包软中烟,是很呛的那种。顾斐波整盒拿过去,没多取,只抽了一根,然后又把盒塞回了他兜里。烟雾缭绕间,他看着曾经的神明熟稔地掐着烟嘴,俊美的脸渐渐在烟雾中模糊。顾斐波像是叙旧一样用着最平淡的语气告诉他,“世家子打小受过不少训练,你可能不知道,但我们对大部分药都有抗体。你这药从菲迪斯星南部黑市买的吧,无色无味用过断片,期间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你说东他不往西,还对身体无害。”顾斐波捻着濡湿的烟嘴像是想到什么,低头勾了勾嘴,直视盛延泽惶恐的眼睛,说:“我也给人用过。”后面顾斐波就没管他了。半只脚踩在马桶盖上,手肘搭在膝盖上随意地垂着,也不管身后的水箱脏不脏,背靠在上面仰头抽了一整根。看着厕所那四块木板隔出来的狭小天空,眼神虚无地飘在天花板的水管上。直到猩红的火光逐渐变暗,他才恩赐般看了眼盛延泽。“怎么?给我灌酒还不够?”“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开始肖想我的屁股了?”顾斐波的眼神似笑非笑,身体很放松,没有半点威慑的意味,却让盛延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在水中缺氧的窒息感又上来了。顾斐波也不用他回话,只是自顾自地捻灭了烟头,“盛老爷子的终端号码我还有,要是他知道自己看重的孙子成天无所事事成了个撅人□□的玩意,你猜他会不会重新分配资源?”“你这些天天天在诱色流连的本估摸着被人参了不少吧,昼夜颠倒声色犬马。”顾斐波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盛家可不止你一个接班人。”顾斐波弯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替他扶正了衣领,“好歹跟在我身边学了十年,高低得出点成绩啊。”临走的时候顾斐波看了眼地上的烟头。盛延泽很上道地递了颗清口糖,低声道,“是我抽的。”顾斐波很欣慰地笑,接了糖,撕开包装,在口中咬碎了。离开的时候挥了挥手,跟盛延泽说了声,“谢了。”那包软中烟到今天还在盛延泽枕头边放着,包括那枚烟头。无数午夜梦回间,他能想起那个仰视顾斐波吞云吐雾的画面,是午夜惊醒的梦魇,是面红耳赤的热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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