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视他:“敢不敢下手轻点,脑子会被打笨的知不知道?!”他乐了,“你还能更笨?”我靠,说我没出息就算了,还骂我笨。我懒得理他,比了个中指迈步就想走,却被他拉住手腕动弹不得。“不开心了?”笑意取代了他脸上的嘲讽。我很争气地没有搭话,眼睛往别处乱瞟就是不想看他。陆肖戳了戳我的脸,低笑道:“莫非要我哄哄你才高兴?”嗯???可以吗???汪汪汪??? 可笑的骨气在一秒内荡然无存,我情不自禁地用期盼的眼神看向他,引得他一阵发笑。“真没出息。”他揉了下我额头被弹过的地方。 最终他还是没有哄我,说了句“今晚跟朋友吃饭,你自己叫外卖”就离开了,留我一人在楼梯间发愣。 其实很想告诉陆肖自己不是那么没出息,我也会开后门争取比稿权,可是这样做等同于邀功。会让他不满的事情我一概不做,从前不在乎出糗,现在想尽力做到完美。想给他最好的我,哪怕只是在身边吵吵闹闹。晚上我刚到家,就碰见陆肖放下包准备出门。“你车钥匙不拿啊?”看见茶几上丢着的车钥匙,我连忙喊道。“不开车,万一喝酒怎么回来。”关门声响起,我瘫在沙发上无聊发呆。下午刚来例假,小腹痛得没心情吃东西。而且某人不在,晚饭两个字都好像失去了意义。——真羡慕你,有那么多朋友可以交往,不像我交际圈如此狭小。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不仅是羡慕,还有不安。每次听他说和朋友出去,我都会觉得寂寞。他的世界这么大,里面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也没有资格让他逐一介绍。就好像那时顾明泽与我的关系,总是一人处于低势仰望另一人。关于对方的事情好多都不知晓,只能困在自己目光所及的天地。甚至可以这样说,陆肖已经成为了我的全世界。并非不公平,是我太弱小。这一夜过得很漫长,胡思乱想加上生理疼痛,我的情绪可谓差到很糟糕。怎么都听不见家门被打开的声音,唯有孤独不断蔓延攀爬上心头。数次把电视节目从第一个台换到最后一个频道,连微博都刷新不出最新动态,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第八次看向手机,屏幕上22:10这几个数字让我慌乱不已。吃个晚饭而已,明天还要上班呢,他怎么还不回来?忍不住给陆肖发去消息:你在哪里?握着手机等待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不确定是他没有看见消息还是不想理会。下意识还是输入了那串熟烂于心的电话号码,拨打出去。电话“嘟”声响了好几下,终于被人接起,刚想询问却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心莫名抽痛了一下。“那个……请问陆肖在旁边吗?”手心尽是冷汗,犹豫片刻我还是问出口。电话那头也迟疑了一下,但声音很不安,“医生在给他缝针,我是他朋友,陪他在医院。”“……”☆、第六十章缝针?医院?这两个词让我顿时心惊肉跳。不敢脑补任何剧情,生怕一联想就会成为现实。 尽管女人告诉我陆肖没有大碍只是留院观察,但我还是询问了所在医院和病房,抓起包就往外走。吃个饭怎么会留院观察?到底出了什么事?疑问太多来不及思考,只想快点到医院见到他。 深夜拦出租车不容易,紧赶慢赶到达医院时心跳快得不像话。张沁月生产时我很焦急,外婆去世时我很难过,就连自己被开水烫伤的时候都很害怕。唯独没有当下的忧心忡忡。我向来是母亲口中自私的孩子,不会关心除自己以外的人。现在却无比担忧陆肖的健康,不想他有任何事情。 在走廊里狂奔,引得路过护士诧异的侧目。跑到病房前打开门就冲进去,看见陆肖头上贴着纱布坐在床上,旁边站着一个女人。“你怎么样啊?”“你怎么来了?”担忧的我和惊讶的他同时出声。 没空理这位陌生女人,我快步走过去,仔细打量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别的伤势才安心。“没什么事,磕破了而已。”他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刚要回答,听女人开口说:“刚才她打电话来是我接的,然后我告诉她了。”闻言我抬头望去,女人一脸愧疚地看着陆肖。这张精致姣好的面容,让我莫名惴惴不安。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敢妄加猜测。许久我憋出“谢谢”两个字便不再说话,连视线都不知该往哪看。其实我不该来吧? “应该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老婆会陪我的。”陆肖轻声对女人说道。她的眉头始终皱着,扬起一丝牵强的笑容,“没事,我刚才已经跟单位请过假了。而且要不是因为我……”这句话让我繁杂的思绪又跳跃起来,而且不管怎么装模作样,都无法忽视刚才陆肖叫我老婆时她惊讶的眼神。“真的没关系,那是意外,不要紧的。”陆肖无奈地叹气。“我……”女人想说什么,看了我一眼终是没说出口。 我尴尬地咬着嘴唇,拇指使劲压着食指关节,说了句“我去洗手间,麻烦你看着他”就转身离开并把门带上。不知道这算不算女人的直觉,但凡我看上某个人,就会对他周围的人产生特殊观测。而且一次比一次准。知道陆肖留院时的慌张已经不见了,冷静下来才发觉腹痛和心疼交错侵袭。我坐在走廊里,头无力地靠在墙上盯着明亮的白炽灯。明明只隔着一堵墙,却好像与他隔开在两个世界。她是谁?他们在说什么?我该来吗?这种恐惧终于出现了,比他不喜欢我更加难受的是有其他人存在。因为对他不了解,所以更担心彼此疏远。更何况我们只有层面上的关系。 从前也有过相同感受,最终只落得两厢生厌的下场。手指不自觉蜷缩压在肚子上,试图用力道覆盖疼痛。半晌,病房门被打开,女人脸上的倦容和遗憾难以掩饰。见我独自坐在外面,她的神情很是诧异。“你不进去吗?”她在我身边坐下。我扬起嘴角,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看你们好像有话要讲,就不打扰了。”她轻叹着抿了抿嘴唇,眼里有闪动的波光,“之前我跟陆肖在外面谈事情,结果有东西砸下来,他帮我挡了一下就被磕到了。”“不过你放心,就是磕破了。”她又说,“留院观察只是为了保险一点。”我点点头,柔声道:“谢谢你陪他来医院。”“没事,应该的……”又是一阵沉默。她眉眼之间的忧愁从未消失过,坐了会儿终是起身与我告别:“那我先走了……陆肖就交给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