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度数较低的特调鸡尾酒,价格是45元/次。姜晚宁瞬间DNA都动了。先前漫展那天,他才扭了好几枚盒蛋。这玩意就跟抽盲盒一样让人上瘾, 他这两天正有些心痒,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再玩一把。“这是老板的主意?”他好奇地问。“是员工的主意。”付闻祁说, “据说非常受年轻客人的欢迎。”“那让我试试看吧。”姜晚宁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扭动了银色的旋钮, “转一小下就可以了吗?”机器里的扭蛋们拱动了一下,就有一颗蓝色的蛋先落了下来。姜晚宁伸手把它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旋开,取出里边的字条,展开看。字条上的字还是手写的,墨水有些晕开,纸张还带有淡淡的香味。[一见钟情][You had me at hello.]“听起来有些浪漫。”姜晚宁把字条递给对方,随口问:“老板相信一见钟情吗?”“也许其他人会有。”付闻祁回答说,“但我会更倾向于日久生情。”闻言,姜晚宁心头微微一动,抿唇笑了。他其实也是一样,除了对待纸片人,他并不是会一见倾心的类型。尤其在他看来,在彼此陌生的情况下说爱,是非常不靠谱的一件事情。比起被毫无征兆地点燃,他更喜欢被逐步加热的过程。付闻祁调酒的动作相当熟练,并且很优雅流畅,像是一副值得欣赏的图画。所有的调酒工具都是冷银色,付闻祁修长指尖夹住量酒器,让它轻松地打了个旋儿,伏特加与金酒被依次注入,再加入一小勺石榴糖浆,速度非常快。他摇壶时微微侧过身体,手腕发力,姜晚宁注视着男人英俊挺拔的侧影,冰块与酒水在壶中交融碰撞,被这股稳当而强悍的力量给震碎,发出“沙沙”的悦耳响声。姜晚宁感觉自己都还没看够,属于他的那杯酒就已经被调好了。“您的一见钟情,慢用。”付闻祁从容地将酒推至这位客人的面前。“谢谢。”姜晚宁礼貌地接过,摸到手很是冰凉。从外观上看,它非常漂亮,酒水被盛在精致的玻璃杯里,底部是淡淡的冰蓝色,逐渐往上过渡到粉红,最顶部还点缀了一小片迷迭香。他对各种酒并不了解,尽管它看起来就像杯果汁,姜晚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决定小口小口地慢慢酌。味道非常好,酒精的气息与柠檬的香味糅合在一起,显得清爽怡人。与应酬时喝到的那些酸苦刺激的酒很是不同。“怎么样?”付闻祁低声询问。“很好。”姜晚宁如实说,“就是有些冰。”店里没有开暖气,在温度还很低的除夕夜喝一杯装满冰块的酒,非常挑战抗寒能力。“没关系,”付闻祁浅灰色眼眸注视着他,沉声说:“慢慢就会暖和起来了。”一开始,姜晚宁还没有完全领会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半杯酒下肚后,他逐渐感受到身体里涌出了一股暖意,向着周围一点点扩散开来。但他并不头晕,只觉得心情变得更轻松愉悦了,于是和眼前的老板聊起了各种各样的话题。许女士买的麻将桌、唱片机里的老歌、小区里的流浪猫、新买的毛线...“你要用来织毛衣吗?”付闻祁问。他全程句句有回应,眼看着姜晚宁变得健谈,原本白皙的面颊也明显红润了起来。“嗯。”姜晚宁说,“织毛衣的过程很解压,还能选择自己喜欢的花纹,如果有剩余的毛线,我一般会拿去做亲子装...”“亲子装?”付闻祁有些疑惑。姜晚宁眨了眨眼,不好,怎么就说漏嘴了。亲子装自然是给他屋里的棉花娃准备的,他养了好几个崽子,平时会给他们自制衣服。幸好这时,有人推开了酒吧的门,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钻了进来,又笑又闹的,坐进了靠窗边的沙发卡座里。“好险好险!差点以为找不到还有在开的店了。”“谁让你们一定要来这边的,说了去江边看烟花的。”“江边都坐满了啊,这种清静的小店最舒服好吗。”“那个灯好有氛围感,你靠近点我给你拍一张...”付闻祁轻微皱眉,没想到有客人会找到这样偏僻的店里来。早知道,他就该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快去招待客人吧,老板。”姜晚宁趁机赶他,好让他转移注意,忘掉刚才的亲子装,“帮助徐叔突破营业额的时候到了。”付闻祁很听话,只得走出吧台,拿着菜单过去,用无甚热情的声音问:“晚上好,想要喝点什么?”因为这家店主要是徐叔在经营,还是延续着老一套服务,连扫码点单都没有,非得口头点。姜晚宁于是就落单了,听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叽叽喳喳地吵闹,一会儿问酒的度数,一会儿问口味推荐。付闻祁尽可能耐心地一一回答了,显而易见,他天生就不是干服务业的好材料。姜晚宁和他背对着背,心里忽然生出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皱起了眉。怎么点个单要这么久?他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完了,只剩缩小的冰块留在里边。年轻的客人还在纠结点哪一杯,姜晚宁自己回过头去,喊了声:“老板。”付闻祁第一时间回过头来。姜晚宁和他对上视线,感觉心脏怦怦,他不知道自己已然微醺,手臂抱着椅背,双眼被灯光映得亮亮的,他谨慎而认真地要求说:“请再给我一杯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