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用手帕掩着粉腮湿眸,不过那粉色手帕下面的眼珠却在滴溜溜地转着,显然是个有主意的。曹知府也不叫两人起身,姜景清冲他眨巴眨巴眼,问道,“知府大人,这是怎么了?”“你们还有脸问!”曹知府狠狠地一拍桌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是谁?作出这等欺男霸女的丑事,到底是谁?人都找上门来了,真是瞎了我的眼睛!”姜景清给曹知府的火气吓得心脏都漏了几拍,当即把自己撇了个干净,随后又义正言辞,跟着破口大骂。那口才精妙地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了天大的委屈的人。另一边,单钰平静地未置一词。待姜景清把自己开脱干净了,曹知府也彻底平静了下来,他眼神锐利地看着单钰,沉声道,“景清说完了,单钰,接下来,我想听听你的。”不带单钰开口,姜景清强先道,“谁不知道单大人簧口利舌,知府大人,他光口说无凭可不行啊!”单钰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姜景清,“莫非姜兄已经知道了什么?”那眼神犹如刀锋横扫,姜景清下意识地心虚地不敢对望,不自然道,“看也看的出个大概。”单钰冷笑着哼了一声,背挺着笔直,一字一句道,“下官没有做过。”众人面面相觑,方才姜单二人不在,跪地的女子已经咬死了其中一人,现下二人都不承认,明显有人说谎。曹知府的拳头搁在桌子上,紧紧地握着,暴怒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得收拾残局,否则,以后在百官之中,他曹令山的面子还往哪里搁?不过,最让他头疼的,还是这个天生就是来跟他讨债的外甥。这次的事情太过于龌龊下作,而且已经闹到台面上来了,他最好是清清白白的。见曹知府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姜景清急急忙忙出主意。“这位小娘子莫慌,虽然说那贼人让你受了委屈,但在座的大人都是青天大老爷,你当着众人的面,把真相说出来,省的让旁人冤枉了你,说你算计男人,给你难堪?”说着,眼巴巴地望向曹知府,模样讨好极了。曹知府气劲儿过去,尽量平和了情绪,他手指敲了敲桌面,疲惫道,“罢了罢了,有什么委屈说罢,就这两个小子,本官还是能做主的。”那女人委委屈屈地福了福身子,“奴家名唤雅丽,是眠月楼的人。”众人一听“眠月楼”,不由一阵唏嘘。光是听这名字,都知道是个眠花卧柳的地儿。雅丽身在烟花巷柳多年,早就习惯了众人挤眉弄眼的样子,她声带哽咽,眼中蓄起了泪花。“那位公子是奴家的恩客,虽说相识已久,但从未告诉奴家名字,一个月前,公子许诺,要为奴家赎身,此诺以袭衣为证。”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件雪白的袭衣。众人定睛一看,随即挤眉弄眼地抿嘴而笑。“奴家自知不雅,但也别无其他证据。”雅丽倒是坦坦荡荡地将袭衣折叠放好,“奴家不才,倒也知道一诺千金,如今就拼了这张薄脸不要,就问一句,这诺言,是践,还是不践?”虽说才子风流,但在座的无一不是自诩清流的仕途之人,名声上断不得有任何瑕疵。单钰嘴角迅速勾起。这小娘皮,嘴巴倒是跟她的恩客一样地会说。“这不就结了?”有人道,“这件袭衣谁穿着合适,那就是谁的。”只见单钰笑吟吟地跪在那里动也不动,姜景清咬牙暗骂一句孙子,看你能稳得到几时。“试就试。”姜景清站起身来,似是豁出去了一般,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刮了个干净,拿起袭衣袖子伸手就要穿,却听单钰忽然出声打断。“不用试了,是我的。”此言一出如开水炸锅,众人皆惊讶万分,其中不乏有那天在内堂的要员,大失所望地摇了摇头。只见单钰踱步到雅丽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袭衣是我的,但我与你素不相识。”“放屁!这个时候还敢狡辩。”姜景清一边着急忙慌地穿衣,一边毫不懈怠地骂人。单钰充耳不闻,眼神格外锐利,“姑娘,读书人的声誉不是小事,诬陷朝廷命官更是重罪,姑娘可得想好了!”单钰话音刚落,内堂便突兀地静了。雅丽的表情僵在脸上,看着单钰笑吟吟的模样,她背后冷汗直冒,但也知道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硬着头皮道,“奴家说的句句属实,难不成...”她看了一眼众人,最后把目光盯在姜景清身上,随即收回目光道,“难不成,青天白日的,公子还要对奴家用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