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夏渔的阅读理解做得深得他这个出题人的心,段淞墨卸下了他的半永久笑脸,他学着她的样子,同样背过手,说:“是梦,是我想做但无法做的梦。” 夏渔愣了一会儿:“这里面的男孩是你?”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就是我不能对别人说的秘密。” 等会儿?什么秘密?他走丢过? “你能说得清楚一些吗?” “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可以告诉你更多。” 这个好办。夏渔直接兑换出一把幸运糖果,强硬地塞到他的手里:“现在呢?我们的关系好了吗?” 这是什么小学生式交友吗?只有小学生才会因为小恩小惠成为朋友,对他们这些糟糕的大人来说,利益才是永恒的朋友。 但是……段淞墨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妈妈给他的一颗糖果,因为太宝贵了,直到融化他都没舍得拆开。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自己买很多很多糖果了,但内心的空洞却始终无法填补。 “甜食会让人忘记烦恼。”夏渔说,“你今晚一定会做个美梦。” 漂亮话谁都爱听,段淞墨也不例外,更何况她的眼睛很亮,仿佛说的是真话。 他将糖果放进上衣口袋里:“那就借你吉言。” “那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有时候关系太好反而说不出口。” 退回来! 但是送出去的礼物再收回她又不好意思,夏渔只能认下这个亏,非常生气地离开了。 这小子不仅装还占她便宜,她先记下这个仇。 好心情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原本被某种情感困扰的段淞墨感觉到轻松了许多,果然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不高兴上。 夏渔:? 被骗了糖果,夏渔很不爽,她决定给同事们带吃的回去,四舍五入就是她没亏。 把东西散完,夏渔想起来还有一个勤勤恳恳的傅队。她重新买了新的给他送过去。 傅队看起来很头疼,一直在按脑袋,看到她后连眼睛都闭上了。 看来写东西真的费人,连傅队都受不了了。 傅松声本来想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她给他带了吃的,还是别人都没有的,到底她还是尊敬他。 他试图和她打商量:“你和宿游熟悉一点,他的结案报告由你来写吧。” 和其他逻辑糟糕的队员不同,夏渔写的记录都很有条理,字又工整。 但夏渔拒绝了:“我要去一队帮忙,暂时没时间。” 就算她不去她也不写,和检察院的打交道好麻烦。 为什么要去帮一队不帮自己的队长?傅松声不理解,但他留不住夏渔。 夏渔去找柯忆的时候,柯忆正在和李宝沐交谈。 谈到司时景提供的线索时,李宝沐脸色微变,她放在腿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很快又松开:“是的,因为我只出去几分钟,所以不是很在意。” 柯忆像是没察觉到她的表现:“你煮的是什么?” “老鸭汤。” “你们喝了汤没事,也就是说,那时候的饮用水还没被下毒。” “应该、应该是这样……” “你看起来很意外。” 柯忆板着脸,没人能够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开口问:“你是感觉到后怕还是松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 “我不妨挑明了说。因为凶手在饮水机下了毒,所以她在听到有人往饭菜里加了饮用水后,她很紧张。随后她又想到她是在之后下的毒,所以她安心了些。” 柯忆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李宝沐知道这个警察是在说自己,她气得涨红了脸:“你这是污蔑!” “我只是说说我的猜测而已。”柯忆诧异,“我并没有在说你,李女士,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可以走了吗?” “稍等一下,听说你之前丢了孩子,能说说他为什么会丢吗?” “这和案子有关系?” “没有,单纯是我想知道,你也可以不说,但我之前侦办过一起人口拐卖案。” 被拿捏住的李宝沐又坐了回去,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怪我,怪我当时没有好好看住我的孩子,我转过身的功夫,他就被人贩子抱着走了。” 她的儿子当年不满两岁,但已经很懂事了,她摆摊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陪着她。 但人贩子真该死,趁着她转身找钱,他们就把她的孩子抢走了。等她反应过来,人都不知道往哪儿跑了。 李宝沐血红的双眼充满了愤怒,直到现在她都无法忘记当时的场景,她记得周围的每一个人,记得每一个人的神情。 可是记得有什么用?二十多年过去,她依旧没找回她的孩子。 “我记得前段时间和我一起找孩子的孟家夫妻找到了他们的女儿,真好啊。”李宝沐勉强地笑笑,声音透着沙哑与苦涩,“如果我也能找回我的孩子就好了。” “……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没有,我一直待在司家,想攒点钱再出去。” “如果你说的孟家夫妻是城信县的那对夫妻的话,他们找到的是他们女儿的尸骨。” “怎么会?!” 李宝沐难以置信,但她想起来之前电视里确实提到过一起案子,被拐女人的儿女杀掉了涉案人员。 原来孟家夫妻的女儿已经死了啊。更大的悲戚袭来,李宝沐不敢想自己的儿子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