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能赌几率,切宁。”因为一旦输了,损失是不会成比例计算的,那只会是完完全全的末路。……“哗啦。”枡山瞳在伤口上正反正打了三个结, 把持针钳丢进染着鲜血的银色方盘里。“完成啦!”她轻快道。——看来, 是打定主意要装没听见了。琴酒左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摁了摁,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碰到的位置就是上次的伤口处,那里早就愈合了,只留下一道需要时间来消弭的黯淡红痕。随着他侧转脖颈的动作,身后高束的银色长发有几缕发尾自然地落到了身前,和纯黑的织物底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像急速撕裂天空的流星。枡山瞳只朝他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似乎她毕生的新兴趣就是收拾医疗垃圾。她把混着血污的器具一件件放进银盘里,由大到小,这几下倒没有噼里啪啦的声响了。眼瞅着她就要端着垃圾晃着椅子用奇怪的方式走人了,琴酒心底叹了口气。“你给我带的什么酒?”他道。女孩停住了,她的绿眼睛终于又瞧了过来。“酒?”“刚才,伏特加不是说,你带酒来做客了吗?”在此之前,做客一词几乎从未在琴酒的人生字典里出现过……当然,要是[去地狱做客]这种话也算的话,那这词倒是挺常见的。强行忽略心里的违和感,琴酒道:“拿的什么?”大有继上次的花里胡哨枪支后,再考察切宁选礼物水平的意思。“大哥你问酒呀?”女孩总算又笑起来了,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状,鼓鼓的卧蚕衬得她的笑容尤为明媚,“你真是问对了!”这一句话嗓音清脆而高昂,而下一句就不是如此了。“我送的是秘鲁的国酒。”枡山瞳定定地望着琴酒,轻声道,“一种蒸馏过的葡萄酒,它的名字是……”说到这里,她不说了。琴酒调动记忆,答案在脑海里补全的那一刻,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些日子某道始终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下来。“is(皮斯可)?”“嗯。”她点点头。……“纱布。”琴酒举了举右手。伤口不是缝合就万事大吉的,还需要敷料包扎。“噢——”已顽强撤离书桌一米五远的枡山瞳做恍然大悟状,她又把椅子转了一百八十度,使其脱离朝着门口前行的状态。琴酒见她动来动去得费劲,起身单手把她拉了回来。枡山瞳接着从事医疗工作——先在伤口处放上两块基础的无菌纱布,再左右交叉一圈圈把绷带缠好。见她前后移动位置艰难,琴酒适时把胳臂前伸。当她为尾端打结时,由于俯身角度的加大,一丝长发没能抵抗住重力的影响,自她耳后滑落,差一点就要降在伤口上。“哎!”两只手都在忙碌中的枡山瞳一声短呼,琴酒已接住了那一缕金色,扬手替她撩回身后。枡山瞳微不可察地僵了僵,手下蝴蝶结成型,她后退一点看了看,面上神情十分满意。“我可真是平平无奇小天才!”她给自己鼓了下掌。“第一次做就能做得这么好!”“玛克没受过伤吗?”琴酒推开门,一边朝楼梯下的黑发男人勾手,一边道。“哦,他没有这么倒霉……啊,不是,是他不像大哥一样令人尊敬,不值得我施展平生才华……”…………一丁,一点。星子般的,猩红的光芒。它们小小的,细细碎碎地从角落荡起来,被不知来自何处的流动的风吹起,飘啊飘,在半空中,在头顶上,在眼前,也在远方,到处都是,打着转,绕着圈,又调皮,又肆意,没有丝毫规律。枡山瞳的思维图景。这里最常见的景色是宫殿。究其原因,以熟悉的建筑物为基础,以地形来指引不同信息的品类,不同的房间铭牌上是人名,是文档代号,是物质缩写,是任务代码……由此,海量记忆被分门别类地储存。而在脑中常年显示已构建完成的宫殿,有助于思维的主人最快速度地调取讯息。无论那些东西是观察得来,是来自纸上,曾出现在瞄准镜中或监控画面里,时间是一秒前又或者三年前,都一样,它们会被准确无误地调出来,崭新地展现在枡山瞳的眼前。受她支配,由她控制。它们可能是片段,可能是关键词,可能是确定的结论,也可能,是生动逼真的全景。伏特加身上弹出标签。【左手开门】【语速变换】【眼神躲闪】【肢体僵硬】……数个字符闪动后,化作结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