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在肃穆的乐声中,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了松田身边。濑川阳太如同他第一次来到机动队时的那样,俊秀而斯文,如果非要说今天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多戴了一副眼镜。不是遮掩目光的墨镜,但是,在过于强烈的阳光下,依然有一种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的错觉。“这个。”两个男人并排而立。松田阵平摊开手掌,余光瞥见萩原面露担心地呆在两个身位外的位置,大致明白是他把人找来的。“她的东西。”松田道。濑川微微怔了下,伸手拾起了打火机,并没太多意外。“谢谢。”他道。接下来,他把打火机放进上衣下侧口袋,一副要离开的架势。“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濑川才走两步,松田的声音低低传来。“你给我了,不就说明是她的意思吗?”濑川道。“是,她划了你的名字在上面。”松田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其实,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濑川停了停,道,“确切的说,是我家里的东西。”对上松田直视过来的目光,他继续说:“小时候,她觉得很有趣,我拿出来给她的,原来是我父亲的,这不是复刻版,是原版。”这点同样解答了松田心中的疑问,为什么她有一件昂贵的老物件。他点点头,以示知晓。在两人第二次即将分开的时候,濑川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张口道:“松田队长……松田先生。”“什么事?”“你知道的吧……”濑川很慢地,用那种分析文献般的语调,陈述性地说,“你们不是恋人。”松田猛然一愣。“早一点,迟一点,你会走出来的,可以继续前行,不必为她祭奠。”“你说什么?!”“抱歉,是我说太多了。”高昂怒火刚刚升起,又被这一句及时的歉语浇灭了。松田握紧了拳头,他没忽略濑川阳太此刻的古怪,也清楚自己在当下的场合应该冷静,也只能冷静。然而,只是方才那句略显异常的语调,已经引起了另外两个人的注意。萩原研二本就关注着这边,急急忙忙地跨了一大步过来。“小阵平,别人没有恶意。”萩原扶住松田的手臂。——这个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跟我说这种话?松田薄唇紧抿。——是在看局外人。他想。——对方那句话,就像在说,你和夏美没有关系,大可以就此放手了。然而,濑川正握有相泽生前最后留下的东西,这令他某种意义上站在了至高点。可是,他之后的道歉,又很诚恳。一切诡异而古怪,让松田觉得胸口的愤怒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好意思!”这时,一个金发蓝眼的白人女性穿过人群,靠近三人所在的位置。“您是?”萩原疑惑道。“朱蒂,我是濑川的朋友。”女人很礼貌地自我介绍。“他这段时间并不好过,如果对您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还请您谅解。”她字字句句十分恳切。萩原道:“不,他也没说什么。”朱蒂对濑川说了句什么,男人垂下眼睛走开了。女人回头道:“那就好,不瞒您说,今天看到他说话,我都有点放心了……那,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几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她苦笑了一声。“这反而……”“我明白。”假如一个人展现出通俗意义上的悲伤,有时反而并非坏事,哪怕你知晓他处在毋庸置疑的低谷。相反,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只会越发令人担忧。松田阵平想起了她是谁,上次在餐厅里,几个人一同见过面。那时候,相泽也还在……本想说些什么的他,忽然也丧失了讲话的力气。——争论,争端,毫无意义。松田的目光落在最前方女警官的制服照上。——无论是什么,她都看不见,也不会再对他说什么话了,而她最后的留言,也确实不是给他的……“我去抽支烟。”松田对萩原道,把还在交流中的两个人抛在身后。等到松田阵平回来的时候,场景却发生了变化。本来庄严静谧的现场,如今却多了难以忽略的嗡嗡声,是人群里不止一人在出声交流。这和先前的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消弭了葬礼的肃穆。松田眉心紧锁。然而,等他看见萩原此刻的动作和脸上的复杂表情,不免心中一紧。萩绝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为什么现在却在看手机?到底发生了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