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当时他没有因为路寅和曾程的存在而感到害羞,直直地迎上周廷深的吻就好了。他懊悔着,纠结着,痛苦着,在这一隅之地,极度渴望自己可以与花园融为一体,成为一朵花、一根草、一抔土,不让周廷深感到心烦意乱,却能永远因为周廷深而开心雀跃,直到自己的花瓣衰落,归于尘土,掩去此生,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却总有人连他仅剩的这一份宁静的妄想都不愿意放过。也对,毕竟妄想就是用来打破的啊。“时丞?”李彬像是找了他很久,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我听说你的心情不太好,你没事吧?”时丞头也没抬,也不想回应。一直以来,他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该有的礼貌都有,这还是第一次情绪低落到不愿意理人。李彬不难猜到原因,“是因为周队长吗?”时丞依旧不语。李彬想起周廷深狂妄的占有欲,“他那么对你,你……”“不要说哥哥的坏话。”时丞打断他,“我应该提醒过你,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周廷深是一个火坑,他也要跳,谁都拦不住,也没有权利拦。李彬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难过……”“那就不要看。”时丞利落起身,“如果是我碍着你了,那我走就是。”李彬忙拉住他,“不是!”“别碰我!”时丞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到底想怎么样?”这要是换成了张许生,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可他察觉不到李彬对他的恶意,更不明白李彬为什么每次跟自己说话都别别扭扭的。李彬犹豫道:“有句话……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问。”时丞道:“那就不要问。”“可我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李彬说,“其实你会异能,对吗?”时丞一怔。“你分化的那天,我看到了。”李彬比划着,“一把猩红色的手术——呃!”时丞拽住他的衣领下拉,逼着他弯腰跟自己平视,“你还告诉谁了?”李彬从他眼里看到了冰凉的杀意,愣了愣,“我……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时丞不信,“你没有理由帮我隐瞒。”“我有理由的。”“什么?”“我喜欢你。”李彬红着脸说完,在时丞的愣怔之下,很快打消他的顾虑,“我知道你喜欢周队长,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而已。”时丞却只感到了威胁,“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告诉别人?”“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李彬说,“我就是想提醒你,你失控的时候异能也会失控,这样很危险,你应该学会自控。还有那天,大宝哥让我叫你吃饭,我看到你在土墙那跟一个白衣服的人说话,他不像是基地里的人。你不想暴露的话,就要再小心一点才行。”他每说完一句话,时丞就变得更加震惊,“你……就不怀疑我有问题?”“为什么要怀疑?”李彬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一点也不奇怪,更何况我并不觉得你会是个坏人。”“你凭什么这么觉得?”“凭我的直觉。”时丞更加捉摸不透他的目的了。李彬难得能让时丞吃瘪,愉悦道:“虽然不知道你的颜色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样,但是猩红色真的很好看,也很适合你。”很适合你。时丞如鲠在喉。是啊,李彬能够这么信任他,是因为李彬什么都不知道。无知,所以无畏。“我不需要朋友。”时丞松开李彬的衣领,“你想告诉谁,就去告诉谁吧。”他都烂到这种程度了,无所谓再烂得更深一点了。他甚至迫切希望能够烂得更深一点,就不用再这么备受煎熬地藏藏掖掖了。“我不会说的。”李彬却道,“小胖跟你之间有花朵的秘密,异能和白衣就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我比小胖还多一个秘密,以后他就赢不了我了。”时丞觉得他像一个傻子,“没有人会跟小孩子较真。”李彬得意道:“那是因为你之前没有遇见过我。”“什么秘密,”周廷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们身后,“说出来让我也听一听?”时丞僵住了。他太过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竟然连周廷深什么时候回到基地的都不知道,周廷深会不会不开心?他这么想着,很快就释怀了,或许他不去迎接周廷深才是最好的,否则周廷深看到了他,却无法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实话,那才是真正的不开心吧。李彬说:“周队长都知道是秘密了,哪有说出来给第三个人听的道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