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的管道犹如人体的十二指肠,爬满在粗糙的岩壁上。放置在角落的仪器闪烁着不安的红光,犹如一只只野兽的猩红之眼。季沉嫣的脚底踩到了淹没脚踝的脏水, 寒气刺向了骨头, 大大小小的资料废纸,宛如尸体一样漂浮在水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季沉嫣汗毛四立, 忽而听到前方传来了某个声音。太过昏暗, 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季沉嫣追了上去:“爸?”哪知道刚迈出两三步, 季沉嫣便被藏在办公桌下面的人死死拽拉了一下,不慎跌坐在地上。对方捂住了她的嘴唇, 手上的鲜血糊了她一脸, 留下了痕迹极深的血手印。季沉嫣本欲反击, 却很快认出了他——程、蒙?程蒙:“谢绝阁下呢?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季沉嫣:“他去隔离点找禹双成了。”等不到救世主,程蒙的表情里透着绝望:“我是……这次任务的护卫, 我有幸见证了S级哨兵夏诗潼的解剖。”他无力的靠在办公桌, 右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身体因疼痛而抽搐着。季沉嫣余光望向了他的伤口,几乎可以称得上开膛破肚。太触目惊心了。程蒙解释道:“我的内脏,在肚子里移位了。”驱之不散的寒气直窜到脑门,季沉嫣惊得身体僵硬:“怎么会变成这样?”程蒙:“我们的声音得放轻,千万不要大喊大叫,会刺激那东西的复苏。”声音?复苏?季沉嫣捕捉到了关键词。分贝超过30、加上女王种在场,就会刺激虫卵的孵化。难道夏诗潼的身体里,真的藏着虫卵?程蒙:“你放心,你爸在最里面,他没有事。我主动引开了那东西,让你爸开启了足有半米厚的钢铁大门。”季沉嫣很快便明白了发生了大事:“既然这么危险,裴剑为什么没有派人过来?”“长官根本就不知道。”程蒙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是一个意外,在解剖的过程中,闫洪海的人来过。那个人身份特殊,本就是研究室的内部人员,才突破了研究室的各类防护系统,他想要逼问你父亲解剖成果。”戚淮勾结的西部基地高层,就是这个闫洪海!季沉嫣面色难看:“太明目张胆了!这里虽然偏僻,还是在西部基地境内,闫洪海就不怕吗?”程蒙虚弱的摇头:“基地情况复杂,本来就有一些人叫嚣,想让长官把夏诗潼的遗体交出去。闫洪海敢行动,就意味着夏诗潼的遗体有这么重要,值得一切的冒险。”也许是某一处的管道坏掉了,水位正在缓慢上升。滴答、滴答,细密的水声取代了短促的呼吸声,让气氛愈发凝重。程蒙痛得‘唔’了一声,额间泅开细密的冷汗。季沉嫣:“你的伤是因为敌人?”程蒙:“是……虫。”季沉嫣:“你是B级哨兵,几只小飞虫怎么会把你变成这样?”“小?”程蒙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又虚弱又缓慢的笑了起来,“那东西可不小。”两人交谈至此,便有一道更浓的阴影,落到了季沉嫣和程蒙的头顶。季沉嫣的目光缓缓上抬,对上了一双琥珀色复眼,以及一张被放大无数倍的虫脸。季沉嫣心脏狂跳,从没见过这么大一只虫!!它缓缓咧开了口器,里面全是锯齿般的细碎牙齿:“mua……”mua什么?它一点点靠近,虫脸像是点画一样,由无数细密的黑点组成。夏诗潼尸体就在最里面,每一寸肌肤都被密集的虫子包住,就像是蜜蜂包住了蜂巢一样。季沉嫣觉得自己该害怕,正如即将要叫出声的程蒙。但看到‘它’的时候,她的神经被刺激得异常兴奋,果然是虫卵!程蒙生怕它对季沉嫣下手,反正他已经走不远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季沉嫣见状,也做出了类似的行动。两人撞到了一起,顿时头冒金星。程蒙忍不住骂道:“你脑子有问题吗!?”下一秒,他便看到那只巨大的虫子,几乎要将自己折断一样的弯下了腰,虫脸贴地,匍匐在了季沉嫣的面前。地上是脏水啊!这个姿势保持太久会窒息的!它是要将自己憋死吗?程蒙眼睛瞪得宛若铜铃,大约是在脏水里泡了许久,犹如死人一般的阴寒之气,停留在肌肤上久久不散。程蒙仿佛看到了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的荒诞怪异——它在表示臣服。程蒙:“我、我一定在做梦,对!”季沉嫣脚尖发麻,观察着虫子。她从‘夏诗潼’的态度里,联想到了做过同样事情的应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