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庆典活动是真的,很是热闹。百姓们挂着红绸彩带,提着花灯,在城东的大戏台上围着看表演。几乎半个城的百姓都聚集在这里了,场面热烈欢庆,和惨淡的王家是天差地别。明棠的马车在大戏台子正对面的茶楼门前停下。茶楼里有小厮迎出来,身上穿的布料一角,绣着被画成圆形的’阮‘字。明棠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家酒楼是谁的东西了。“你家侯爷呢。”“回世子的话,侯爷在楼上等您呢,小的带您去。”……楼上厢房里。狼姆面色柔和的陪着阮团子玩耍,两人一起剥瓜子,剥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狼姆说着简单的谜语给阮团子猜,猜对了就能吃一小堆瓜子。猜错了就把瓜子留着,下回猜对再给他吃。两人头对头窃窃私语着,不时欢快的笑几声。但另一边茶桌前坐着的两人,脸色就没那么轻松了。沈乐安有些紧张的拎起茶壶,在阮大面前倒茶,递过去:“侯爷,喝……喝水。”阮云华眸中毫无波澜的看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接茶水,心绪复杂的转头望向窗外。事情还要从昨天晚上的’醉酒‘开始说起。——被沈乐安搀扶着下楼之后,天色也不早了,自然是要回庄子上的。门外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他们,于是正处于’站不稳‘自我矛盾中的阮云华,就被沈乐安极其周到的扶上马车。马车开始朝庄子驶去。阮云华头脑昏沉,靠在软枕上闭着眼睛假寐,实则心里在想他刚才怎么会突然说站不稳,故意想让人扶。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喜欢男人的。当然,他现在也不喜欢男人,这一点他很肯定。只是想不通怎么会想抱沈乐安,这太奇怪了。这种困惑是从前任何棘手的官员和商铺生意,都无法比拟的,完全毫无头绪。正在心底纠结的时候,就察觉眉心一暖!他诧异的睁开眼睛,把给他揉眉心的人吓了一跳。眉间放着的两根手指,猛地收手缩回去了。沈乐安似乎很紧张,连声跟他道歉。“对,对不起,我只是看你醉酒睡着还皱眉,就,就替你揉一揉,冒……冒犯了。”阮云华沉默的盯了他片刻,问:“你对别的男子,也会如此?”沈乐安更紧张了,担心自己深埋的心意被看出来。“对啊,对,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就,就会照顾一些,我喜欢照顾人。”阮云华听出这话里的心虚,他垂着眼,似乎猜到了什么。很快,他伸手过去,握住对方落在坐板旁边的手。少年指尖跟他这个人一样,不冷也不热,但却有种很中合的暖意。手指纤细修长,骨节也不大,很秀气的手。阮云华盯着眼前这张脸,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人似乎没有哪儿是不漂亮的。从头到脚,一个男子长的如此漂亮做什么。果然!沈乐安几乎是瞬间脸红,眉梢眼尾都荡漾着浓烈喜悦,没有挣开他的手。就算是两个男人奇怪的牵手,他也没有丝毫反感和惊讶的反应。所以,阮云华直到此刻才确认一件事。眼前这个人,似乎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男人喜欢自己,这让思想略保守的阮云华心头有些厌恶,以及其他一些烦躁。他蓦地把手松开,力气有些大,几乎是把沈乐安的手甩出去!“啊。”手指被人’误伤‘砸在木板上,沈乐安痛呼了一声,但他揉了揉手指没在意,嗓音轻柔的问:“侯爷喝多了,是不是头还在疼?”“聒噪。”阮云华丢出两个字,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并且挪了挪身子,坐远了些。聒噪?沈乐安愣怔一瞬,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是刚才自己的话太多了吧。喝醉的人会想睡觉,喜欢安静。这样想着,他压下心底的委屈感,乖乖低头坐好,揉着刚才被砸到的手指关节,有些酸疼。马车里陷入寂静。而阮云华心底却正在掀起一场风暴,很多事情,都浮现在他脑海中。比如这人在他面前懂事乖巧的模样。白日里的汤羹,深夜的夜宵,书房算账,体贴问候……不是兄弟仰慕,是那种奇怪的感情。阮云华突然有些怨气。难怪自己会想跟人靠近,想搂搂抱抱,原来都是这个人……蓄意勾引!他难道也要变成那种奇怪的人,喜欢男子?不,阮云华在心底里否定这个想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