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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要做什么?作者有话说:第78章回龟兹的途中下起了小雪。崔嘉柔睡了一阵, 掀开车帘,睁着惺忪睡眼往外望出去。尚是午时,日头在薄薄云朵后白惨惨地挂着, 马车碾在最新鲜的积雪上, 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再往北行五十里,便是白银亲王的庄子。过了庄子从东门进龟兹城,从西门出城,会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万国来朝的大盛长安, 沿途要经过丘陵、冰川与沙漠。另一条则通往更西方的世界。那里的人天生发须弯曲, 眼瞳多色, 语言复杂。无论哪条路, 都有许多马贼沿途惊扰, 寻出携带重金的旅人, 将其盘剥的两袖清风, 甚至取其性命。银钱, 乃祸之根源。却也是买命法宝。若再有一头天赋异禀的驴,则可保小命矣。迎面沁凉的冷风吹得人渐渐清醒,她松了车帘, 回首蹲坐在一个藤筐边。赢来的宝贝已在城里倒换,如今在藤筐里堆得高高, 半是一个个噌亮的金饼, 半是玉佩、珠子等细软。另又有十几串钱, 在金饼和细软面前不值一提, 只取花用便利之能。她数清了这些值钱物,方顺着车厢前头钻出去, 坐在车辕一边。白三郎坐在另一边, 一手抓着缰绳, 亲自为他的夫子赶着车。见嘉柔出来,他忙道:“夫子可腹饿?车里头有炊饼。”嘉柔摇一摇头,抬手拍了拍他肩上的积雪,只道:“金饼与细软你我一人一半,十几贯钱全归我。”白三郎大为惊喜:“夫子竟给徒儿这般多?几能买一座矿!”嘉柔淡淡一笑:“你乃我唯一的徒儿,为师不宠着你,又能宠着谁。”这话自然全乃诓骗他。只要她一日不回长安,她的收徒步伐便不会止。然她这个徒儿她了解,单纯得很。日后便是与白三郎再遇上,他知道她徒满天下,用个“开山大师兄”的名头,也能让他再次与有荣焉。白三郎果然对她的甜言蜜语极是受用,满脸郑重道:“日后夫子若孤家寡人,徒儿给夫子养老。”嘉柔嗤了一声,“为师怎会成孤家寡人,多少人排着队……”她这般说着,神色却不由沉寂下去。白三郎有意和一回稀泥,复又道:“自然夫子乃人中龙凤,只薛将军却也十分难得。不知将军究竟如何惹了夫子,不若再给他个机会,让他斟酒赔罪……”“还想不想要金饼?!”白三郎当即住了嘴,再不敢多说话。直到往前又行了几里路,他方自言自语道:“这些都给巴尔佳,当她的陪嫁。再有七堂姐作保,这亲事谁还敢反对。”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面容渐渐被笑意挤满。嘉柔低骂了一声“傻子”。雪片不算大,迎面纷扬而来,打在面上似瘙痒一般。她忽然道:“上回习学,《去长安千万莫得罪的十大恶人》中,为师漏讲了一人。前安西大都护崔将军之女,崔五娘。日后你去长安,若遇上难事,可前去寻她。”白三郎吃惊:“那不是长安第一女纨绔?据闻性情最是乖张。徒儿去寻她,不是会被她捉弄得更惨?”“不会,她……乃为师的挚友。为师让她帮你,她自会不吝出手。”白三郎简直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夫子什么人都识得,真真了得。”她淡笑道,“哪里哪里。”到了庄子时正值晌午,雪已停。庄子里却来了贵客。原是七公主前两日掳来了医僧戒荤,安四郎却拒不受医,七公主忆起安四郎曾想要见一见白氏窟寺里的画僧一诚,便投其所好,将一诚好生带过来。她到的时候,安四郎已同一诚说完了话,正在款待一诚一顿素斋。数月未见,一诚已然受戒,将一头浓密的乌发剃去,穿上袈裟,从一个俗家弟子成为僧人一诚。少了头发装点的一诚,面上更是多了几分方外之人的温和疏离,与安四郎之间的相似骤然减少几分。一诚尚是婴孩之时便被亲生耶娘遗在白氏窟寺门外,包着他的襁褓乃龟兹最常见的棉布,其内也未曾留下任何事关他身份的字据。长安安家一脉于龟兹的寻宗之路,在此处再次断去,不知何时才能又现踪迹。-新一日五更时分,天边渐泛鱼肚白。嘉柔放下笔,将纸上墨迹吹干,装进信封里。再提笔于信封上写下“左四郎亲启”几个汉字,方挨着信封边放下十个金饼,并一串红珊瑚手串。如豆灯烛下,手串上的每一颗红珊瑚珠子都蒙着温和的光芒,一如某个人看她的眼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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