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禾绾好发,一抬眸看清了他是谁:“……沈先生?”沈经年音色磁沉:“嗯。”想起章明月之前的担忧,关青禾问:“您今天是过来听演出的,还是……”沈经年心中好笑:“看情况。”关青禾哦了声,也就是说,可能不会留下来。沈经年倚在一旁,视线下移,慢条斯理地说:“关老师的镯子,很配你。”说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自己。关青禾低头,微晃了下,白玉镯在纤细的手腕上滑动。“别人送的,我也很喜欢,望月楼的首饰都很漂亮。”沈经年眯了眯眼。关青禾自认为这个夸奖还算自然,刚说完,一个穿着长衫的男生从门口跑进来,“师妹,我没迟到吧?”看到桌边的男人,他差点没站稳:“沈先生。”沈经年颔首。等他离开,齐观宇轻手轻脚地去门口张望:“他不会是来找老师的吧,完了,老师今天没来,他肯定要走。”关青禾说:“齐师兄,你怎么不想好一点。”齐观宇正色脸:“这已经是最好的想法了,师妹,自信是好事,有时候事实不能让咱们自信。”“沈三爷就是这个事实。”今天茶馆的上半场是之前留下来的一对夫妻演出,技艺普通却娴熟有感情,普通听众听不出来差距。周谦泡完一壶茶,正打算去找小苏,店小二惊慌地拦住他:“沈先生刚刚从包间里离开了。”周谦倒是淡定:“走就走了,沈三爷你强留不住。”店小二心想也是,又咦了声:“好像留住了。”周谦:“嗯?”店小二一指楼上,瞪大眼:“沈先生又回来了。”周谦一听去而复返,正打算上楼,碰到沈经年的秘书进来。他好奇:“王秘书,我刚才不是见你在楼上吗,你怎么从外面进来,出去了?”王秘书:“我没等到先生,又进来了。”周谦哦了声:“那一起上楼吧。”王秘书进去的时候,看见沈经年坐在窗边煎茶,动作斯文文雅,仿佛一幅画。周谦松口气:“我还以为三叔您真走了,都是店小二瞎说。”沈经年语调一如既往:“听一会儿。”得了这句话,周谦乐得眉开眼笑,立马掏出来一份节目单:“三叔您想听什么?”沈经年目光落在上面。一共八首,排在前面的都是家喻户晓的曲目,譬如《秦淮景》、《声声慢》、《钗头凤》,往后还有《枫桥夜泊》等最后一首是《白蛇·赏中秋》。以前没有的。沈经年手指点在上面,似是无意问。“你们老板娘擅长什么?”周谦绞尽脑汁想了想:“这我还真不知道,节目单是她亲自排的,应该都是会的吧。”“这位新老板娘很厉害,虽然和您未来侄媳妇同姓,但肯定不是他们的婚约对象,他们太混了,不配。”沈经年不疾不徐道:“你可是他好兄弟。”周谦脱口而出:“就是兄弟我才说的是实话。”他又小声:“我这么说,您不会生气吧?”沈经年搁下节目单,笑了声:“我生气什么,你都说你说的是实话了。”他爱听实话。第4章 白蛇距离开场还有十分钟时,付秋云看到如梦令门口排队的人越来越多,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也许是最近演出场次很多,不少买票的观众都认识她:“付老师,也来这儿听啊?”“付老师是来捧老东家的场吧。”“师徒情谊摆在那儿呢。”付秋云微微笑:“听说是老师的新徒弟,我这个做师姐的,自然要来捧场呀。”有人说:“新徒弟?真的吗?”边上人疑惑:“这第一次露面就直接出场?”付秋云不着痕迹地插上话:“小师妹可能天赋很好吧,我以前经常被老师说愚钝,老让老师生气。”小张检完票,就听见她在这儿胡编乱造。“好久不见啊。”付秋云笑起来,故意说:“见到我干什么这个表情,怪我最近太忙,没回来看你们。”她以前天天住在如梦令,服务生从上到下都认识她,现在见到她都不太高兴。搁这炫耀什么呢,小张心里吐槽,面上皮笑肉不笑:“我们当然欢迎每一个客人。”言下之意,你是客人吗?就算是,那也是恶客。付秋云不以为意,强调道:“你们自己邀请我来的,我作为师姐,来听听。”她转向其他排队的游客,“这家店以前是章明月老师的,我是她的徒弟,小师妹初登台,你们都可以进来听听哦。”付秋云双手合十:“小师妹要是唱得不好,露了怯,你们一定多担待一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