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愿意……”只是太突然了——没等她下一句出口,忽然,沈经年勾唇接上她的话:“那就是愿意了?”对上男人那双幽沉的眼眸,半晌,关青禾轻轻点了点下巴:“你以前没跟我说这个……”她声音渐小。沈经年说:“突然想到的。”关青禾有点不信。那对在手心里待了许久的银铃耳坠最终还是挂在了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动,两方铃音一起响。她本想摘掉足腕上的铃铛,却被沈经年一句“戴一个也是戴,两个也是戴”说服。待长发松散在薄被时,关青禾才想起来,哪里是两个,她现在分明戴了三个铃铛。柔顺的发丝时而遮掩住耳上的小铃铛。夜色之下,院子里一如既往寂静无声,唯有偶尔的虫鸣声,没过多久,却从主屋内传出若有若无的铃音。护花铃,护了关青禾这株玉兰。传出来的妙音却惊动满院繁花。铃铛声节奏微妙,有时闷着,有时急促,红绳随着雪白的踝足陷在床铺之中,遮遮掩掩。闷着声儿的,分不清是铃音,还是美人音。宅院三更过半,习习夜风吹过,窗拢在月色下,床幔内人影摇动,透出几缕叮当声。因为沈经年这无礼又放肆的要求,关青禾昏沉睡去之后,也总感觉自己听到一串铃音。她甚至还突兀地做了一个梦,梦见前院桌上那几十个木盒,全都被打开了。里面所有的铃铛首饰都被沈经年取出,用他那冷白的长指,一一戴在她身上,将她绕得整整齐齐,一旦动弹,就自成一曲。天光大亮,床幔之内的美人嘤咛一声,终于从匪夷所思的梦境中醒来。关青禾将醒未醒,睁开眼帘时还有些茫然,看见帐顶的刺绣,缓缓清醒过来。她动了下手臂,没有铃音,身上也无东西。好险,只是梦。只不过等关青禾脚尖缩起时,脚踝上那系着东西的异样感便清晰起来,铃铛闷在绒被中,又怎么会有声音。她捏向耳垂,银铃耳坠已经不在,耳畔还残留着昨晚那“叮铃叮铃”的响动。关青禾坐起来,掀开绒被。红绳系在纤细的足腕,摇晃了一夜未取,回到空气里,铃音依旧清脆。关青禾曲起膝盖,铃音更甚,纤白手指解开红绳金铃,握在手心里,果然不会再响,松了口气。她这才有空去看外面,床幔是纱,外间安静,沈经年好像已经起来很久了。关青禾下床将红绳金铃放在梳妆台上,也看见那对银铃耳坠在一旁,面红耳赤。沈经年当初还说他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她收回昨晚的评价,系铃铛就是特殊癖好!关青禾垂着眼睫,洗漱过后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见沈经年正站在她的首饰架前。他正打量着,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把金丝蝴蝶面具的木盒藏在这其中,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关青禾有点苦恼。这次的木盒太多了,藏也藏不起来。“关老师,今天想戴吗?”沈经年回头,眉梢轻抬:“如果想,我就留下一盒。”关青禾拒绝:“不戴。”昨晚戴了一夜,她今天才不戴!沈经年早有预料,心中好笑,将那些首饰盒都放好。他明明动作看起来随意,关青禾却发现他摆放得极为整齐,莫不是当初管家摆放计生用品那样强迫症,是随了主人?沈经年松开手,转身。“今晚我要参加殷宝安先生的私人收藏展,不能去看关老师的演出,也无法陪你一起晚餐了。”关青禾点头,又想起来:“殷先生不是病重住院了吗?”她记得前段时间还上过新闻来着。因为殷家家大业大,子女众多,如今最为受到嘉奖的还是殷宝安的养子殷玄,豪门恩怨狗血多,所以经常上新闻。沈经年解释:“他夫人尹原香女士承他的意举办的。”他又低声道:“虽然尹原香女士没有和他结婚,但陪伴多年,大家都把他们看做夫妻。”关青禾愣了下:“原来是这样。”难怪之前新闻上有提到说,殷宝安将家产分了一半给尹原香,遭到子女的反对,还把殷宝安气进了医院。其实在她看来,尹原香为了殷氏也付出不少,实属女强人,得到一些本来是应该的。从沈经年这里得到的信息更为真实。关青禾问了个外界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殷先生真的给了尹女士一半的家产吗?”沈经年莞尔:“你好奇这个?”关青禾微赧:“之前新闻上过好几次,我不知道真假。”“真真假假,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沈经年语调缓缓:“你想去看看么,不远,在殷家的宅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