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变得清寂起来。沈经年轻睁开眼,借着清晨的微弱光亮,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指骨轻抬,按了接通。“关老师,咱们综艺后天开播,您记得微博转发一下,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咱们宣传也会提到的……”王英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沈经年揉着眉心:“王导,这么早就工作,真是敬业。”“……”乍一听见男人的声音,王英杰还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这不是三爷的声音。好家伙,自己是吵醒他们了。王英杰立刻开口:“对不起!”他挂断电话后,心怦怦跳,传言沈三爷结婚了,他之前还猜是男女朋友,这明明是夫妻。“谁?”关青禾也醒了,声音很轻地问。“王导。”沈经年长指将手机一丢,重新落回被面上,“还早,再睡会儿。”关青禾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他是有事吗?”沈经年答:“没什么事,不要紧。”关青禾闭着眼,问:“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平常都是他问居多,一晚过去,他们的对话变成了她开始询问,也许是“逼问”的后遗症。“在你睡了之后。”他低声。关青禾忽然没了睡意,看向不远处的屏风,啪嗒的声音不断:“外面还在下雨吗?”沈经年的手臂被她的长发缠绕住,却注意着没有压到她,温声回答她:“还在,怕是中午才会停。”关青禾反应迟钝:“为什么是中午?”沈经年轻笑:“瞎说的。”这段对话过后,关青禾总算是清醒了几分,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转头望向躺着的男人。他半阖着眼,也在瞧她。关青禾忽然伸出手,葱白的手指点在他的下颌上——油纸伞抬起时,率先见到的便是优越的下巴与轮廓,随后是唇、鼻梁,最后是眉眼。沈经年任由她的玉指在自己的脸上移动。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描绘,他眸色暗了些许,似有所觉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沈经年。”关青禾轻轻叫他的名字。她的手停在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边上,指腹柔软,问出口:“三年前……我是不是见过你?”关青禾的语气不确定。因为一个梦境,并不一定是真实的记忆。这种不确定的语气却恰恰令沈经年心乱,喉结微动,覆住她的手,半晌嗯了声。“见过。”他微微用了力,她往后倒,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半躺在床上,浓密的黑发皆散在他身上。关青禾的胳膊力气不足,难以支撑这个姿势,最终还是跌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胸膛。她抿紧唇,呼吸有些急。“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反驳我。”自己说从未见过他,他回的是,他见过就够了。“青禾。”沈经年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叫她,从唇里溢出的声音,低而柔,动人不已。他的语调很平静地叙述:“因为那时的我,于你而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路人。”不曾在她的记忆里留下痕迹。关青禾轻咬了下唇,或许沈经年说的是对的,不然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不记得见过他。一场雨才唤醒自己的记忆。她想起初入宁城时的那个宛如春梦的梦,终于可以寻求答案:“你给我量过手腕?”“是。”沈经年说完,问:“记起这个了?”关青禾枕在他的胸膛上,他说话时,微微起伏,心跳声也如沉稳的鼓声,从皮肤与骨头传递给她。比起以往,骨传声更为低沉入她心。她是脑后对着他的,眼眸看的是床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也是那次雨天吗?”关青禾不记得油纸伞抬起后的事情,但可以往下猜测。沈经年的答案却出乎她的意料:“在那次的两天后,我从宁城第二次过来,你在生病。”生病?关青禾不记得了,或许这就是她睡在床上,而沈经年为她量手腕的事变成了梦的缘故。“你……”她斟酌着开口:“三年前开始,我收到沈家送的生辰礼都多出了一份,是不是你的礼物?”“是。”果然,突然多出来的一份礼物有另外的主人。关青禾心跳漏了一拍,即使早知道答案,听见他的回答,也忍不住耳垂染红。尤其是得知,那些皆为他亲手所做,并非随意购买。所以,她下一句话的语气虽轻却笃定:“所以,那张面具,也是我的。”他那晚看的人是她,念的人也是她,与他共赴云雨巫山的也是她。一想到这里,关青禾脸皮红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