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望舒脸色白到透明,嘴唇发白到没有血色,断断续续说:“对不住,再来一回吧。”大国师抄手从太医手中抢下第三碗药,捏着邵望舒的下巴:“听话,一定要喝下去。”邵望舒怔怔地看着大国师,掐着手指算了几下,算到了死劫,明白了大国师的意思,听话地点了点头。大国师怕慢慢喂引起反胃,直接一碗灌了下去,邵望舒呛得直咳嗽。咳嗽声音震天,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邵望舒,生怕他咳出药来,邵望舒本来趴着咳嗽,怕萌生吐意,赶紧坐好抬头,防止药反流。众人小心翼翼地等了半晌,见邵望舒没有吐的意思,太医松了口气。邵望舒靠着床,也不敢躺着,秦嘉谦嫌床背硬,侧坐在床上,把邵望舒揽在怀里,把被子搭在他身上,邵望舒就着这个姿势昏睡过去。帐篷里都是人,秦嘉谦怕空气不好,叫太医他们留一个人在着,其他人都出去,帘子打开一点,让空气进来。太医出去换了换空气。靳宏远老早就被赶到外面,看到太医来问:“公子好了?”太医看到药进去了,“嗯,药吃进去了。”“那就好那就好。”靳宏远松了口气,人在他军营出了事,哪怕跟他没关系,秦嘉谦迁怒起来可不管这么多。太医正回了个笑,就听到帐篷里有东西打碎了。太医心里一咯噔,掀开帘子进去,地上空药碗不知被谁碰了一把,四分五裂,邵望舒伏在床边,方才灌进去的药都吐了一地。秦嘉谦僵坐在原地。邵望舒趴在床边缓了许久,慢慢地扶着人坐起来,神色茫然。“我……”邵望舒的喉咙太疼,都是血腥味,说话也有气无力,邵望舒无助地看着大国师:“师父……”死气几乎萦绕了邵望舒的整张脸。大国师实在看不下去,掀开帐篷走了出去。邵望舒怔怔地看着大国师的背影,心里明白了什么,“哦……”秦嘉谦握着邵望舒的手,声音发着抖:“不怕,定是那药苦,再叫他们加点糖。”秦嘉谦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劝邵望舒,还是在劝自己:“一定能喝下去的。”邵望舒缓缓把头转过来,正对着他。秦嘉谦抓着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邵望舒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什么都没说。秦嘉谦微微偏开头,眼睛红了一大圈。太医端了新的药来。邵望舒摸了摸喉咙,几次喝药又吐出来,火烧火燎的疼,胃里一直在造反,毒药一直在伤害他的肠胃,现在闻到药味就恶心。邵望舒算了算,死劫还在,比方才还严峻。邵望舒轻轻扯了扯嘴角,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对不住,我实在……”“喝不下去了…”作者有话说:二更在晚上;本章评论100%掉落红包第55章 一家团聚秦嘉谦开口, “汤药进不去,换成药丸来。”伺候用药的太医连连退出去。邵望舒说了许多话,喉咙越来越疼, 他中的三味散, 最后一味药在他的饭里, 直接进了胃,胃先火烧火燎起来, 过了八个时辰,胃剧烈疼痛,仿佛被烧穿了一样,别说药进来, 便是一口水, 也要涌出去。邵望舒没什么力气,病恹恹地靠在秦嘉谦身上, 捏秦嘉谦手指,意思是「三味散听懂了吗, 这里人多他不敢直说」。秦嘉谦拍了拍他手背,听懂了,他又不傻。他本来就一直怀疑平秋锦死于未被收录的三味散, 邵望舒又稀里糊涂中了这个三味散, 八成想说的就是平秋锦死因他查出来了,是三味散。难怪邵望舒坚持要往军营跑,哪怕秦嘉谦已经态度松动, 仍不肯放弃, 借着由头赖在军营里。想必当年害死平秋锦的第三味药就在军营里。襄国公府二公子在门外跪了八九个时辰了, 身上伤痕都是邵望舒下了死手的, 能让邵望舒恨成这样, 不难想象第三味药出自何人之手。秦嘉谦拍完邵望舒的手,告知他自己明白了,立刻就后悔了,果然感受到他的表态,邵望舒执念了了,遗言交代了,浑身跟泄了力气似的,当场就不行了。邵望舒身子一松,脑袋歪在秦嘉谦脖颈里,眼睛微微合上。他能感到毒药在往下蔓延,肠道也搅成了一团,疼得钻心。秦嘉谦掐住他的手,“别睡。”邵望舒浑身都疼,手疼这点力道完全感受不到,耳朵也开始嗡嗡,听不太清。太医拿着临时赶制出来的药丸冲进来,时间太紧,药丸还没太成型,只简单成了个湿哒哒的泥丸子。秦嘉谦喊:“舒舒,张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