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哥哥,你的毒解了吗?”红信没想到阿策会来救他,当初知道他在牢里毒发的消息之后,他便偷偷的离开了县衙。蝶杀的毒每年都会发作一次,需要提前求蝶主赐药暂时保全性命。为了摆脱控制,蝶杀的人不知道暗地里寻了多少名医,始终未能找出解药。阿策用鼻音闷闷的回了一声:“嗯。”“你不该救我……策哥哥,大家都以为你死了。”红信趴他的背上低低的哭了起来,五脏六腑传来的绞痛感过于尖锐,扎的他浑身都在发抖,四肢百骸几乎都不听使唤,脑袋也沉重的很。可他不敢睡,或许是潜意识里知道,一旦睡着,可能就醒不过来了。于是拼命的跟阿策说话,似乎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是他一说话,嘴里的血就时不时的上涌,反而弄得他心里更害怕了。阿策看出了他的目的,一心二用的跟他解释起当时的事情来:“在大牢的时候,我的毒没到日子发作了。”“是蝶主,给你的解药有问题?”红信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自从徐絮死后,姜南楼对阿策的信任感确实大不如前。“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别人动的手脚。”话音未落,阿策的脚步突然顿住了,刚才在曲静宜府上对峙过的一群劲装的女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红信的脸色惨白,手指紧紧的抓住了阿策的前襟。阿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轻轻的道:“别怕,没事的。”“策哥哥,你……”红信反捉了他的手,双目含泪:“以后自由快乐的去生活吧,别待在这里了……”没有再能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那群人已经举起手里的武器朝着阿策冲了上来。阿策只来得及将红信慢慢的放在地上,随即一脚将近身的一个女人手里的长刀给踢飞了。接着,他手腕灵活的绕过另一个人的脖颈,用力往前一拽,拉的那人翻着白眼倒退了两步,被狠狠的甩在了地上。阿策从她们的手里夺了一柄长刀。他其实不擅长用刀剑,因为蝶杀的杀手,杀人一向求稳,很少会正面跟目标对上。善于伪装,出其不意,旨在保全自身。但今日不同,他还要保护红信,难免就有些束手束脚。长刀不如匕首灵活,但用起来招式大开大合的,攻击的范围极广。其实说起来,若是对于一年前的阿策来说,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挥挥手就能解决掉。但是上次毒发,伤了心脉,虽然有谈风骋妙手回春恢复了不少,但是短时间内,注定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收放自如了。周围喊杀声四起,随着阿策的身影如鬼魅般的在人群中来去,血光四溅,不时的有残肢断臂从包围圈中飞掠了出来。围攻的人哀嚎连连,看着阿策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一开始在看到这个瘦弱的男人时,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把人放在心上的话,谁知才过了一会儿,众人已经谨慎的不敢再靠近他了。阿策挥刀杀出包围圈,靠在红信身边,眼前一黑,勉强将刀尖插在地上,止住了身体的下坠。他单膝跪地,极快的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糖块塞进了嘴里。“他在吃什么?”“难不成是提升功力的药?”跟他对峙的几个人又紧张的后退了两步。甜丝丝的蜜糖在嘴里化开,阿策勉强有了点精神,侧过身子看了一眼红信的情况。这一眼,让阿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红信的手搭在小腹上,眼睛闭的很紧,只这一会儿,嘴角的血迹已经有一些干涸了。他的表情并不坦然,甚至还带着对死亡的恐惧。阿策嘴里的糖瞬间变了味,随之而来的是酸楚与苦涩。他的目光定定的放在他的胸膛上许久,都不见有一丝的起伏,沉默的收回了目光。他死了,连十三岁的生日都没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可是在蝶杀,别说十三了,更多的孩子可能都熬不过六七岁。眼前腥红遍地,仿若人间炼狱。而阿策一袭红衣,就像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眉眼里俱是冷漠与狠戾。他按住刀柄站了起来,不知是哭是笑的呵了两声,随手将长刀扔了。分明是丢了武器的举动,但周围的人反而更加害怕了,惊疑不定的互相对看一眼,俱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畏惧。阿策从怀里缓缓的掏了一把匕首出来。很少有人知道,阿策的匕首其实是有两把。形如松木的鎏金多用于刺杀,而这雪蝉却薄如蝉翼,削铁如泥,割喉之时只有轻飘飘的一道血线,使起来方便灵活很适合对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