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司瑜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等戚闻把一切都搞定了才开口:“刚刚我失态了,不过我只是讨厌那样,讨厌人们为自己的恶念找借口,非常讨厌,因为总有无辜的人要为之买单,我不是圣母,搞不来退一步海阔天空那一套,所以你以后不准再说那样的话,知道么?”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司瑜吓到了,戚闻这次表现得相当温驯,连一个不甘不愿的眼神都没有:“知道了,司先生。” 司瑜又变回了趾高气昂的样子,不过这样的形象在戚闻眼中隐约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们犯错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过错。”司瑜稍微从沙发上坐直了一些,散发着乌黑柔亮光泽的长发垂在两侧的肩前,“按照家法,撒谎者一百个深蹲,自己数出来,报数。” 大抵是为了方便动作,戚闻松开几颗衬衫的扣子,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胸膛:“好。” 紧跟着,戚闻上前两步,将沙发上的司瑜稳稳打横抱起来,而对方早已向他张开双手。 “一。” …… 花瓶 司家作为以族亲关系为纽带连结的名门望族,有家法的存在不奇怪,奇怪的是被司瑜改良用在戚闻身上后,惩罚和训诫似乎变味了。 戚闻第一次被惩罚做深蹲是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他跟着司瑜从b国出差回来,时差没倒过来,实在是太困了,在司瑜从书房处理完工作回到卧室前,他居然先在司瑜房间里的小沙发上支着头睡着了。 司瑜倒没有叫醒他,让他在小沙发上睡了个痛快,只不过第二天睡醒后他被司瑜叫到了书房。书房的东南角落原来有一个快赶上人高的古董花瓶的,戚闻被要求抱着那个价值连城花瓶做五十个深蹲。 司瑜单手撑着下巴望向费力兮兮抱起花瓶的戚闻,眼神里饱含顽劣,他带着笑意说,如果花瓶碎了是需要赔偿的。 戚闻并不想在为父母报仇之前就背上天价债务,仇人摇身变债主的滋味儿他一点也不想尝。 五十个深蹲并不难做,却让戚闻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自我和司瑜之间。 神经高度紧张之下,司瑜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机械地牢记在心,身体先大脑一步快速熟悉司瑜的指令,自此,他再也没有在司瑜入睡之前睡着过。 后来,花瓶还是碎了。 起因是受罚时间司瑜在书房整理文件,忽然晕倒了。 绝对的两难时刻。 长久以来地训诫和警告已经让戚闻形成肌肉记忆,在受罚时潜意识已经将那个破瓶子当成最高优先级,即便天塌下来,花瓶也要后于他毁灭。 然而这个指令是司瑜赋予他的,很难说孰轻孰重,那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一条悖论—— 如果司瑜离场,这个惩罚根本毫无意义,可如果瓶子碎了,司瑜醒来会有更折磨人的花样。 然而在司瑜向后倾倒的那一刻,戚闻几乎是下意识地丢开了手里的花瓶,冲上去接住了司瑜。 低血糖所致,司瑜的嘴唇没有一丁点血色,失去意识前,他还执拗地望着戚闻,虚弱地动了动唇:“瓶子碎了。” 司瑜的眼神不再凌厉或嘲弄,空洞得只剩漂亮,剔透的琥珀色浅眸像两颗镶嵌的宝石。 宇宙起源,天地混沌,似乎都从那里孕育而出。 戚闻望着那双眼睛,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忽然觉得无谓,是非对错于司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接着司瑜,认命地说:“等司先生醒了,任凭处置。” 后来司瑜醒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再没有提起过那个花瓶。 这种平衡一直持续到了司瑜下一次找到机会惩罚戚闻。 他们都意识到瓶子没了。 司瑜气急败坏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戚闻垂着眼,一直在听候他发落。 原以为按司瑜的性格,他会开一个或许自己这辈子都还不起的数字,然而他没有等来天价赔偿,在听到司瑜说的话时,他顿感错愕,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司瑜走到戚闻面前,有些恶趣味地说:“抱我。” 戚闻没动。 司瑜不耐烦了:“快点,像抱花瓶那样抱我。” 比起天价赔偿或是其他什么,这比任何一种惩罚都更具冲击力,尤其是精神上的。戚闻艰难地移动步子,心情复杂地将司瑜抱了起来。 司瑜一只手臂勾着戚闻的后颈,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把我摔着就死定了,明白么?” 自那以后,司瑜亲身履行起了一个花瓶的职责。 戚闻的体魄日益强健,现在的他抱着司瑜做一百个深蹲连呼吸节奏都不太会乱。 他的手一直很稳,因为如果司瑜感到颠簸或是不适,也不会让他太舒服的。 一百个深蹲结束后,司瑜将戚闻打发出了门。 这倒是戚闻没想到的,周末司瑜居然会放他自由。 因为司瑜的干扰,他的学习计划时常被打乱,大部分内容只能靠自学完成,他正好趁此机会去学校,打算在图书馆呆上一天。 戚闻出门后,司瑜让吴管家给家里的佣人放了假,整个庄园空空荡荡。 他坐在花园的藤椅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等人来赴约。 一杯咖啡的功夫,一辆骚包的粉红色跑车一个漂移,稳稳停在了庄园的草坪边。 来人的穿衣风格和爱车一样风骚,长相俊俏,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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