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潭兮点头:“本宗主竟不知道,这微明宗还有比我权势更大之人,我倒要看看,真到了那人面前,那人还敢不敢认,若不敢认的话,是否会先灭口。”此话一出,那一排下人中有一老者脸色大变,仓惶下跪,声音战战兢兢:“宗主恕罪啊,是应仙尊的弟子给我的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谋害江尊者啊,我与江尊者无仇更无怨,可那弟子说,江尊者害他们师尊关禁闭了,他们必须得报仇,我不做他就要我身首异处,又说出了任何事都有应仙尊撑腰,我……”他一边抽噎着,一边发抖,已是说不下去。“应梧玉的徒弟,还挺护他们师尊。”岑潭兮蹙眉。老者垂泪再求饶,他平日负责庭院的打扫,这茶水他是没经手,但擦拭桌子的功夫也就下了,那时候江暮和许千阑还在寝殿里。江师叔到底是凡人,没尝出异样,他还暗自庆幸。许千阑更为愧疚,师叔没发现,他怎么也没发现呢,他可是把杯子放在面前吹了好几下呢。他当时心不在焉,注意力没在茶水上,在自家仙门又没有防备之心,而且这药无味无色,单用眼睛看,也是难以发现。念在这老者年岁已高,岑潭兮没做别的惩罚,只把他赶出了山门,那个送药的弟子废去修为也赶了出去,应梧玉倒是真不知道这事儿,他已经在禁闭里,也就让他继续关禁闭了。不过应梧玉听说自己徒弟被赶下了山,愤愤不平,闹了好一场,可禁闭之处无人理会。别的不说,这师徒感情还挺好。江暮中的毒不深,已经解了,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因为这事更是虚弱,好几天都不能下床,也不太能吃东西,岑潭兮又多请了一些下人来,诸多人围着他一人伺候。可是他眼中泛着水光,只盯着许千阑转身的动作看。许千阑看一眼这目光。再看一眼这目光。终于心软了:“这事我有责任,明明都把那杯盏端过来了,却没能及时发现,师叔,您有什么要求,我一定照做。”江暮摇头,声音有气无力:“不好吧,你不是很忙么?”“没事没事,师叔您想要我做什么?”“我不喜欢让他们喂饭。”“那我喂。”“也不喜欢他们在床边守着。”“那我守。”“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好听。”“那我陪您说话。”江暮微微一笑:“好。”许千阑:“……”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第13章 照顾许千阑答应的事情会做到,这几天就在流霜殿呆着。到饭点了,下人做好了饭,他递到床边一口口喂,要休息了,他帮着服侍洗漱,再躺在那软榻上陪师叔说话。没太重要的事情,该做的下人们都已经做好了,也没很麻烦,只是他性子急,坐在床边拿勺子喂饭,看师叔一口就要吃半天,实在忍不住,开口道:“这不是流食吗?”“那也得慢慢咽啊。”江暮道。“……”好吧。到夜晚,他来守着,其他下人们便都退出了,他半躺在软榻上打瞌睡,刚想睡着就会听那边轻飘飘传来一句话,他迷迷糊糊回应,压根没听清楚师叔说什么。江暮道:“你的幻形很漂亮。”许千阑:“嗯。”江暮:“窗外的月光也很漂亮。”许千阑:“嗯。”“你是不是睡着了?”“嗯。”“睡着了怎么还回我话?”“嗯。”江暮:“……”床边帷幔没有拉下,江暮靠在床头看向窗棂洒落进来的清辉,清辉之下,许千阑闭眼沉睡,墨发从榻上垂落,沾染一片月华。他轻轻抬手,指端一勾,帮那人盖上了薄被。寝殿里恢复了安静,只留一盏灯,昏暗的灯照着这幽暗大殿,他也翻过身,慢慢阖眼。后半夜,风吹入窗棂,他咳了几声。那榻上的人惊醒:“师叔不舒服了么?”“大抵是入夜寒凉了。”他轻声道。许千阑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床边:“师叔的身体是自小就这样吗?”他捧着水杯暖手,沉寂了稍许:“不是自小就如此,但的确挺长时间了。”“师叔家是哪里的?”“很远的地方。”“很远是多远,御剑的话多久能到?”“不好说,也许到不了。”许千阑知道他没有亲人,也没有家,既然这样说,那便是不想提原来之事,没再问他住哪儿,看他把水喝完了,接过来放到床头:“您现在好些么?”“还好。”许千阑便要起身离开回自己的榻上去,方方站起,未留意衣摆挂到了床头拴帷幔的勾子,他站起速度快,被这衣摆一扯又拉了回来,整个人往床头一扑,与江暮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