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师叔您最好看。”许千阑这话是实话。“嗯……毛色均匀鲜亮,还是你最好看。”“……”饭菜上齐了,许千阑低头闷闷吃饭。吃过饭后还是不甘心,在庭院中走走停停,不断思索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忽地一道虚影划过,他神色一凛,灵决立即跟上那虚影,探的是一个小花妖,这花妖也是胆子大,竟敢在他住宿的客栈出现。他灵决一转便要将其抓住,然看那花妖不偏不斜,正好落在了二楼师叔房门口,化为丝丝缕缕的光,正从门缝中往里钻。夜半与人接近的妖多数修的不是正途,懒得自己辛苦修行,就倚靠吸取人类精气来走捷径,这样的妖必然不能留,许千阑在飞身至二楼时,眼中一转,蓦地想了法子。且看师叔发不发现得了花妖。他即便不想透露真正本领,也必然要趋避危险。当然,许千阑现在在门外,倘若师叔的确是凡人,他在这里守着,也不会任其伤到师叔。他微俯身,透过窗子观察里面。师叔正在桌前……捏泥人,白日里凌鲲鹏给他买了彩泥。他捏的挺认真,还用细针轻轻勾画着。那花妖慢慢浮荡在他身后,亮出一片张牙舞爪的虚影,摇摇晃晃寻着一个比较好吸收精气的地方。最佳的办法是阴阳相合,但这花妖连人形都没有,只有一团影,此法自是用不成的,其次是自脖子咬下去,可这花妖也没有牙,那就只剩下将自己这团影笼罩在对方的印堂上,扰其运势也可吸取精气。这只花妖左摇右晃,便是在寻找钻入印堂的机会。而那案前的白衣人始终低着头,手里一会儿按一会儿碾的,身躯也随着手势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浑然不觉危险将至。许千阑暗暗聚拢灵决,死死盯着屋内人。慢慢地,身旁左边的光线被挡住了。再慢慢地,右边光线被挡住了。“师尊在偷偷摸摸看师叔?”左边声音道。“嗯。”“师叔身后有个花妖。”右边声音道。“嗯。”“师尊咱们不出手吗?”“嗯。”又慢慢地,身后的光线也被挡住了。“你们看什么呢?”“师尊在偷偷摸摸看师叔,我们在陪他。”“你干嘛偷偷摸摸看师叔啊?”“我喜欢看,你管呢。”许千阑聚精会神盯着屋里人,而后……反应过来,慢慢地往左边挪了一下眼。他面色一变,又迅速往右边挪了一下眼,再转了一下头。客房内,江暮刚把泥像捏好,赫然听得外面一声惊叫,吓得他手里的东西险些掉下。许千阑在窗外怒吼:“你们干嘛呢?”“我们想看看师尊在看什么。”两个弟子委屈道。“那你干嘛呢?”“我想看看你们三个在看什么。”凌鲲鹏也委屈道。“……”凌鲲鹏又道:“师叔房里有花妖啊。”“对啊,咱们赶紧去救师叔祖啊。”徒弟们道。“嗯,对,去救。”凌鲲鹏不急不慢往门边走,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下,觉得自己太淡定了不妥,换了个表情,往门内一跃而进,“何方妖孽胆敢伤我师叔?”江暮手里的泥人没被方才的惊叫吓掉,却被这猛然大喝之声吓掉了。他看着地上的泥人:“……”凌鲲鹏张开手臂挡在他面前,铿锵地一抬脚,有力地落下:“师叔别怕,弟子不会让您受到任何伤害的。”江暮低头看着那被一脚踩扁了的泥人:“……”那花妖对与仙门普通弟子来说都不在话下,凌鲲鹏纵然想表现一番对方也耐不住,他随便动了动手指,小妖就被解决了。他连忙回头:“师叔可还好?”江暮无语,看看他,又看看窗外人。许千阑低着头走进去:“弟子……感知妖物气息,正寻合适机会,还没来得及动手。”“所以你在外面看着?”“我……”许千阑自知理亏,没法解释,只好道,“师叔对不住。”“没关系啊,你想看我,尽管进来看,不必躲在窗外。”江暮笑得十分温和。“我没有想看。”“额……我听到你说,你喜欢看,让他们不要管。”“那么多话您怎么只听见这一句?”“我还听到了其他的。”江暮认真盯着眼前人,“你要偷偷摸摸地看我。”“……”许千阑赫然脸红,火气在肺腑蔓延,可偏偏又是自己理亏,他咬着牙,到底还是将怒火压了回去,低声道,“我没有。”说罢迅速往外走去。留下屋内人面面相觑,沉寂须臾,凌鲲鹏道:“师叔别介意,二师兄……最不喜旁人误解他。”他当然也不会做出偷看人家之事,师叔应该是误会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