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阑也很疑惑地看着方伯。江暮抬眼,回应他,再说一遍:“巧合。”似乎也只有巧合可以说得过去了,方伯的修为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是真不存在隐藏能力之说。不过这「巧合」二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许千阑只好不再多虑,与众人一并继续谈些事。江暮品着茶,看许千阑跟谁多说话,看了一会儿,想及应该看他最不想跟谁说话,然而看来看去,觉得他的目光没有认真看向任何一个人,始终盯着浮光中的图。他吹一吹浮沫,心道是自己想多了么?一直到深夜,他没看出什么端倪,而这一群人停了一会儿:“有点饿了。”“我也饿了。”江暮品着茶,一抬头,看数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干什么?”他冷声道。“方伯,能不能做点饭吗?”他们道。“对对对,我还在想方伯晚上做的那个菜。”“我也想……”他不禁冷笑,本神还给你们做饭,得寸进尺!他放下杯盏,拍一拍衣袖,转身往外走去。众人不解,厨房不是在后面吗?方伯到底有没有听见他们说话啊?他们狐疑着,也有人轻声问:“许仙尊我看你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夜里得吃点哦,明早咱们就要去破阵了。”许千阑尚未回话,却见那方伯又走了回来,一声不吭往厨房去了。这晚他们又吃上了水煮大杂烩,佐料一铺,热油一浇,香气四溢,不过大家也发现,今晚的没有之前那个辣了,一些不能吃辣的十分欣喜:“方伯对我们可真好。”吃过消夜,众人便各自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出门在外不比宗门,没那么多房间,都是几人一间的,不过他们给许千阑腾了单独屋舍。江暮与那做饭的小弟子一间房,他自是不会在这里睡,夜幕深沉,喧嚣之声若汹涌巨浪,在脑海里拼命撞击,他走出结界,闭眼静立。几个亡灵汇聚过来,在他身边轻轻飘荡。嘈杂之声渐变如泣如诉,而后缓缓减弱,他绯红的眼眸看着这些亡灵,深邃沉寂。而忽地,听了一句「小心」,身形被陡然拉开,白衣的许仙尊飞速拔剑,环绕在他身边,运转巨大灵力,在周身疾步旋转,但见灵决飞动,剑气刺破天际。半晌后,亡灵消散,许千阑站定:“方伯你没事吧,你不能够私自出结界啊,外面很危险的。”亡灵一散,巨大的嘈杂声又席卷而来,冲击得他险些没站住,面前人连忙扶住他:“受伤了吗?”他摇头的力气也无,想揉一揉眉心,可是这动作一做大抵要露馅,被扶着走进结界,就地坐在那台阶上。许千阑也坐了下来,他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一点也不想睡。江暮坐下后,以胳膊撑着头,无声看着身边人。许千阑没有与他人分享心事的习惯,不会随意说自己心中的愁苦,安静坐在旁边。二人都没说话,半晌后,江暮稍微缓解一些,轻声问他:“吃得好吗?”“啊?”身边人没料到他开口,怔了一下,“很好。”话及此,许千阑忽而鼻子发酸,他今日才回去问师叔吃不吃得惯别人做的饭,师叔也回答很好,然后,就无视他表述的思念之意,露出了厌倦之态。他揉了一下眼,深吸一口气,明日还有要事,要振作:“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江暮怕被看出不舒服,没有挽留他,淡淡点了一下头。看人走进去,他揉了揉眉心,身形一闪,躺在一片云上,慢慢入眠。第二天,大多数人出去破阵了,江暮依然躺在云上,很快,听得接二连三喜讯传回,第一个阵眼被封住了,第二个,第三个……七个都封住了,阵破了,亡灵打死了很多……他又开始揉眉心,继续听:“许仙尊今日以一敌百,好生勇猛。”“是啊,他简直太令人佩服了,杀疯了都。”“但怎么看上去他心情不大好,有点要发泄的样子呢?”“管他呢,反正今日咱们斩杀了数百亡灵,他一人就占了一半。”到了中午,基本上人都回来了,他便从云端上下来,坐在那正堂上,看大家鱼贯而入,一进门望见他,便也都客气地点了点头,或坐或立开始说话。有的忍不住要跟没去的人分享,向着江暮道:“方伯你不知道,今日我们打得太爽了,我跟你说啊,那阵法一破,亡灵们简直就如困兽,被我们按着打……”江暮喝着茶,面无表情,也没怎么听进去他们说话,抬眼间看许千阑也走了进来,比早上走的时候精神好,衣摆一拂,剑收在腰间,一脸傲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