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难以用清水洗净的污渍。视线渐渐往下,落在掌心处,两道狰狞的划痕突兀地出现,像是精美艺术品上的残次裂缝,明显又刺眼。言钰的心仿佛被大手抓着,一下子揪起,猛然抬头问她:“掌心怎么会有伤口?”语气急切,可藏在其中的关心和担忧也随之渗出。她还是担心自己的吧...江之涵压着唇角,安抚道:“没什么的,下午帮忙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伤口不深,涂几天药就可以了。”言钰置若罔闻,依旧抓着划痕的话题不放:“你下午具体干什么了?”江之涵一时没有回复。言钰眼神晦涩,五指不自觉拢上她的手腕:“他们让你干粗活了?”“不是的,你别多想!”江之涵如实道,“大婶人很好,没让我干粗活,她只让我捣碎采摘回来的桃花而已,捣碎的工具上有尖锐凸起的部分,我一不小心,自己划到的...”言钰的眼神依旧黯淡:“知道你自己捣了多久吗?”江之涵摇头:“没注意,进厨房就帮忙捣碎桃花了。”她没注意,言钰倒是记得清楚,整整一个小时。身体抱恙,从未干过这等体力活的她在里面整整干了一个小时,沾染灰尘,划伤了掌心,只是为了给自己换几瓶桃花酒。众人敬仰艳羡的女神甘愿走入尘世,只为求得她一抹欢喜。何德何能?念及此,一股满满涨涨的酸涩感如流水般淹没心扉,那些连日来被压抑的,被忽视的,被刻意逃避的情绪和情意像是寻到了出口般,一拥而出,瞬间将言钰裹挟。理智的神经被情感的利刃来回划拉,指尖深深挤入掌心,泪水早已溢出眼眶,滑落下颌,没入无人在意的深夜。言钰死死咬着后槽牙,堪堪扯着最后一丝意识说道:“江之涵,你是傻子吗?”“为了瓶桃花酒,至于吗?”手腕被紧箍着,有些生疼,可江之涵不想松开,她放下袋子,起身凑近言钰,抬眼望着她的星眸,指尖抚上她泛红的眼尾,轻柔嗓音在耳畔响起:“只要能换得你的拥抱,便都是至于,只要你喜欢,便都是值得。”“言言,让我抱抱你好吗?”四周静默无声,言钰没有回答。可江之涵却是得到了她的答案。她的指尖捏着言钰箍在自己手腕处的指腹,一指一指慢慢松开,上前一步,更加贴近她,双手绕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十指在后腰相扣,把自己融入的言钰的怀抱中。手上的触感温热而真实,萦绕鼻尖的沁香熟悉而清冽。何德何能,此生还能拥抱她的太阳。江之涵脑袋埋入她的颈窝,几欲流泪。怀中的温度和柔软过分真实,高高筑起的自我堡垒在听到耳边隐约的啜泣声后轰然崩塌。言钰再不能漠视她的关心,她的情意,再不能忽视心底那份同样的渴望。半个月的期限明天再开始吧,今晚,就任她放肆一回吧。悬在空中的手臂慢慢收拢,渐渐拥抱了怀中的人儿。似是感受到她的回应,心潮澎湃,江之涵满足地落泪。过分眷恋又惶恐不安,江之涵情不自禁,收紧了拥抱的力度,像是要把言钰揉进自己的身体中。言钰手掌绕过她的后背,搭在她的直角肩上,感受到她的力度,下意识也想用力拥抱她,但终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弄疼她,于是隐忍着,克制着怀抱。皎洁月辉漏进屋内,忘了地点,也忘了时间,静静流淌着,没入纯白无暇的床被中,隐入彼此相拥的怀抱中。约莫半小时后,两人才整理好情绪。这下时间真的不早了,江之涵真真要回去休息了。江之涵回头眷恋地看了言钰一眼,刚准备离开,后面传来言钰的喊声。“等等!”江之涵立马回头。言钰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她手中的袋子,面色微赧道:“那个,桃花酒还没给我。”期待的眼神顷刻收回,江之涵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就不该对现在的她抱有太多期待。她转过身,刚想把袋子递给言钰,灵机一动,从袋中取出一瓶,交到她手上,认真说道:“大婶说,晚上不宜喝过多桃花酒,为了防止你喝多,先给你一瓶。”言钰:“那剩下的呢?”江之涵狡黠一笑:“剩下的,我明天晚上再来送你,好吗?”言钰心底失笑,借着桃花酒要求见面,敢情小算盘打得挺响啊...不过这一次,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她可不能被牵着鼻子走。言钰佯装恼怒,吓唬她:“不行,你要是不给我,就说明你在骗我,那半个月的期限,我不给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