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会生气的吧。他那样伤害蓁蓁,妈妈知道一定心疼死了。他也心疼死了,他就该是个哑巴才好。他真的越来越做不好,明明最怕蓁蓁受到伤害,可事实上他也许是让她最难过的那个人。手机震动起来,是辛愿回了短信:柏书一直在楼下等蓁蓁,已经接到她了。他想回复一句什么,最终却又没有,默默地把手机放在一边,靠着沙发缓了好一会儿,等到肚子不疼了,他便撑起了身子,去给自己做饭吃。灶台上摆着很多已经洗净切好等着下锅的食材,都是唐蓁喜欢的,有很多都是他吃不了的,基本上一吃就吐,他只能把一大半食材都用保鲜袋裹起来,放回了冰箱里。剩下的玉米、红枣、山药、猪肉碎,他用来给自己熬粥。“你有一个可讨人嫌的爹了。”他开始跟肚子里的小东西说话——事实上是自言自语。“你爹允许你嫌他,但是要记得他爱你。”“好吗小兔崽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回应,唐修对着空气发了会儿呆,拿出手机给姜默发了条微信。【你说,咱以后的孩子,叫什么比较好?】姜默一直没有回。聊天界面往上翻,分开以后他给姜默发的几十条消息,他一条都没有回过。如果不是姜诚坚持给他报平安,他觉得自己大概早就疯了。就算是现在这样,姜诚每天都跟他保证一切安好,他也觉得度日如年,因为除了“一切安好”,别的姜诚一概不向他透露半个字,他什么都做不了,连找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阿毛没想到姜老爷子这次会发这么大的火,姜默不过就是让自己代劳接了个人,老爷子打了他一顿鞭子打得皮开肉绽不说,还把他关进了惩戒室的水牢里。水牢本身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就是一个池子里盛着温度极低的冰盐水,可怕就可怕在人都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之后才会被关进水牢。冰冷的盐水毫不留情地侵入血流不止的伤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阿毛去水牢接姜默的时候,一直不停打寒颤,一是因为这地方实在冻得慌,二是因为他很怕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姜默。但他找到姜默的时候,他只是拿着个手机在水池边上坐着,除了脸白得像鬼,模样与平时并无二致。“哥!”阿毛连忙跑过去,把带来的大衣披在他身上。周身骤然回暖,姜默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颤了颤,他眉头紧蹙,低下头闷声咳出一口血。阿毛睁大眼睛:“哥你怎么了哥?!”“别吵,”仿佛还有血堵在喉咙口,姜默的声音又闷又哑,“淤血。”阿毛连忙递了纸巾过去。姜默用纸巾按着唇角,低声咳了一阵,便把纸巾揉成一团丢掉:“有烟吗?”阿毛愣了愣:“哥你还、还抽烟啊?身上的伤怎么样?”姜默冷冷地看着他。“有有有,有烟。”阿毛找了烟出来,点燃递给他。姜默叼着烟,把充满尼古丁的滚烫烟雾深深吸进肺里,再缓缓吐出来,火辣辣的温度从肺部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这才觉得之前几乎冻僵了的身体真正地暖了起来。他咳嗽两声低下头,看着手机上姜诚给他发的短信:“哥你放心吧,我看着嫂子呢”。他收起手机站起身,步伐缓慢却稳健地朝水牢外走去。阿毛亦步亦趋地跟着,看他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就抓耳挠腮地问:“哥,为啥老爷子这次发这么大火啊……”姜默轻描淡写地解释:“因为我的问题,让他误伤了阿诚。”他知道老爷子在警告他,再把姜诚牵扯进来,他的下场会非常惨烈。“这……动手的人是他,自个儿冲出来的人是小公子,哥你太无辜了吧,”阿毛忿忿不平道,“不能因为不是亲生的就这样吧。”“这不是很正常?”姜默瞥了他一眼,用看白痴的眼神,“你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不当宝?”“我又没儿子!”阿毛梗着脖子道。“那你扯几把淡呢,儿子都没有你哪来的发言权,”姜默懒得理他,觉得烟抽完了又开始冷,就伸手摸出他口袋里的烟又点了一根,“梁岩那个憨批玩意儿,这两天是不是要去砸郭家在西郊的场子了?”“按照他之前的说法,是的,”阿毛跑到轿车旁边,替姜默拉开车门,“哥你坐,我开车。”“嗯,”姜默掩唇低咳了两声,坐进副驾,等阿毛坐进来继续道,“那我让你办的事儿你都办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