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战巴黎奥运会期间, 他训练得更加没有人性。因为他必须要夺冠。傲气、赌注、梦想、爱情,他把太多东西寄托在这上面了。赢了就是世界第一, 得意洋洋做冠军, 赢了就公开出柜, 光明正大和江识野在一起。那可是奥运会。他很疯, 对自己很狠, 教练都心疼地让他缓会儿他都没管。所以也只把头痛看做训练的疲惫和压力大,全心全意只关注一件事,有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也没在意。那晚他爸和他哥申请探望的批准通过, 来训练馆找他。是晚上九点, 岑肆自己给自己安排的加练时间。训练馆只有他。他才练完体能, 很累, 怕待会儿被岑扬和岑放围着脱不开身, 怕回宿舍立马就睡着了, 所以想提前给江识野说句话。坐在椅子上拍了张自拍。但他好像真的太累了, 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 竟然没拿稳。啪嗒。手机掉在了地上。岑肆有些烦躁,蹲下身去捞。眼前突然一黑。再睁开眼时, 发现他爸和他哥都在。他还躺在地板上,身上盖了件岑扬的外套。岑肆坐起身来,有些懵地嘀咕:“你们来了啊,我刚好像睡着了。”“你太累了,睡得好沉,我们进来都不忍心叫你。”岑扬给他递了杯水,“四仔,别这么训练,会起反效果的。“嗯,我自己有数。”岑肆说,张望了一番,“我手机呢。”“在我这里。”岑放语气严肃,“你困得手机屏幕都没关就睡了。”“哦,那你把手机还给我。”“分了。”岑放突然开口。岑肆这才想起来他最后点开的是和江识野的聊天窗口,他还有一张不知道是不是发出去的自拍。岑肆脸垮下来,斩钉截铁:“不可能。”“我告诉你,你和他才是不可能。”“为什么?”岑肆瞪着他,怒火直接喷发出来。他这会儿脾气极差,不懂自己怎么这么疲惫,连睡眠都控制不住了,也不懂怎么睡了一觉还是没什么精神。比赛到了节骨眼儿,他马上就要熬出头了,岑放竟又来拦他,他吼他:“岑放,你他吗别管我,我不会听你的话,都什么年代了,你能不能不要干预我的人生——”“什么年代?“岑放轻哼一声,“岑肆,我和你男朋友的舅舅谈过恋爱。”岑肆微张的嘴唇停住。“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江识野的……舅舅?他那个唯一的亲人?那个哑巴?世界这么小的?岑扬也懵了。“你那男朋友叫什么来着,小野是吗,我和他舅舅谈过恋爱,你知道他有舅舅吧。”岑肆脑仁炸开地疼,还是没转过弯来,直接先蹦出一句:“所以?”岑放叹了口气,没接所以,像是突然坠入了回忆的深渊,沉默半晌说:“……我对不起他。”岑肆嗤笑一声:“你对不起的人又不止他一个,我妈才是最无辜——”“四仔。”岑扬沉声打断,不让岑肆又说些过于扎心的话,他望着岑放,“爸,你干脆说清楚吧。”岑放再次叹了口气。开始叙述。他是出国留学时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取向的,回来在岑兰的音乐剧招募现场对易斌一见钟情。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主动提出教英语。很快就在一起了,热恋、英语、排剧。他不会告诉自己的父母——岑肆的爷爷奶奶,他们思想保守,也讲究门当户对,关键是,他们早已有了人选。和房地产大亨陈家的千金联姻,开拓岑家的商业版图,是他们早就安排好了的。婚约下来后,岑放就带着易斌跑了。他那会儿很冲动很纨绔,带了好几张卡。在枫城租了个房。他完全忘了刷卡记录这回事儿,“安家”的结果就是父母立马追来了,发现了。岑老爷子气得不行,回来一顿毒打,又是关禁闭。岑放喜欢男人的事儿不能声张,首要任务是安抚好易斌。岑老爷子甚至给易斌把枫城那套房子买了下来,说要给他钱。易斌当然没要。反正那会儿岑放和易斌都没妥协,挣扎了一段时间。但岑放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只能在现实面前屈服。岑家遇到了点儿资金难题,股价一直在跌,虽然金融报刊还说一切繁荣,只有岑老爷子自己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会走向颓败。和陈氏联姻可以阻止这一切。所以他刚到适婚年龄,就被催着娶人。“我确实是懦弱,也真的贱,我不敢违抗父亲,也害怕变穷。”岑放说,表情难掩痛苦,“我只能和他分手,但还是控制不住想去看他排练音乐剧,我那天给他递了杯工作人员送过来的水,但没想到那杯水他喝下后,嗓子就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