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后面的拥挤人潮立马嗷嗷叫。镜头卡擦卡擦响成一片,江识野轻轻挑了下眉梢,惜字如金吐出两个字:“你猜。”好不容易,他们才终于挣脱人潮,上了商务车。江识野对着窗外挥手。直到机场里的人海越来越淡,他才靠向椅背,有些疲惫地舒了口气。“妈呀太热情了,咱国内人永远是最多最激动的。”柚姐感叹。“工作室明明发了尽量不要接机的微博,好像没用。”阿浪也笑道。两人是在江识野24岁时加入他团队的,江识野飞升太快,缺人手,他俩就被喊过来帮“四嫂”了。江识野默默地望着窗外,食指轻轻敲着窗,若有所思。陈征:“累死我了,还是国内舒服啊,今天回去好好睡个觉……小野,我们放几天假来着?”江识野看了看手机:“不清楚,到时候联系你们。”“小吴。”他又对司机说,“待会儿把我放到寻湾路,你把他们送回去就行。”“野哥不用送到家门口吗。”“没事儿。”江识野又望向窗外,奥运会临近,高速公路都有鲜艳的五环元素,“有人来接。”在寻湾路,江识野和团队人一一作别,便上了一辆宾利。对着开车的大叔,他终于露出了回国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张叔。”“小野好啊,可算是回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了啊。”张叔笑,当了那么多年的司机,他头发已经有些白了,但精神很好,他打量着上车的男人,真心实意夸道,“你这小子,越长越俊了!”江识野笑容不散。在这辆宾利里他才像彻底放松,解开西装外套,又松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仰头靠向椅背,“奔三的人了,有什么俊不俊的。”哦,也是。都28岁了。张叔再次从后视镜观察了江识野一番。好像哪儿哪儿都变了,又好像哪儿哪儿都没变。这种骨相的人,岁月很难在容貌上划出青春流逝的痕迹,但举止投足、目光交错、甚至是唇角绷起的样子,都是以前未见的坚毅成熟,说话的声音都更显质感。但张叔还是能轻松把他对应到十八九岁时的样子。“你先睡会吧,起码还有两个小时才能接到他。”“好。”江识野闭上眼。他现在确实需要闭目养神。不是累。是为了养精蓄锐。酝酿睡意时他问了句:“他最近很辛苦吧。”“封闭式训练呢,我也不清楚。运动员哪儿有不辛苦的。”城区里的奥运气氛更浓,旁边的各色标语从车窗划过,“好在比赛终于要开始咯。”是啊,江识野摸了摸手指,心想,终于要开始了。两个小时后,到达某训练基地。江识野是被开车门的声音吵醒的。眯起惺忪的眼,首先划过的是一抹鲜艳的红色,国家队外套的红。高大的男人卷了一层夜色上车,带着无比熟悉的味道,体味、汗味,窜到江识野鼻间。他吸了口气,坐正。“醒了?”岑肆察觉到他的动静,轻轻问。20左右的年纪时,岑肆因为一双桃花眼引领的俊秀五官,总是被人奉承斯文矜贵。然而28岁的他,五官明明还是俊美的,却是再瞎的人也不敢拍什么斯文的马屁了,整个人的气质都非常直白、霸道,甚至是粗犷不驯,也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持重,沉淀出在江识野看来更浓的男人味儿。“嗯。”江识野揉了揉眼,岑肆坐到他旁边:“啥时候到的?”“七点多。”江识野回。“吃饭了吗。”“飞机上吃了,不饿。”“好。”岑肆拍了拍他的手,食指在江识野无名指上轻刮着。江识野没戴戒指。两人上次见面是四个月前,岑扬和罗霖大婚。后面岑肆进入了最后的备战冲奥阶段,江识野赶着国际航班跑通告。都说小别胜新婚,张叔瞧着有些奇怪,这两人这么久没见,怎么都不腻歪了?“真长大了啊你俩。”他感叹道,忍不住翻起旧账怀念,“我还记得以前你们就直接在后座上搂搂抱抱,完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哟我真是,想看后面的车况都不敢抬眼睛。”三人都笑。何止是搂搂抱抱,深吻都不看人目光的。“张叔,给我留点面子吧。都啥时候的事儿了。”岑肆搓着他的板寸头发。“是哦,你俩不是小孩儿咯,都在一起……现在这是第十年了吧?”两人一愣,对视一眼。18-28,虽然中途有无数次离别,但粗算约等一下,还真是十年了。“嗯。”他们一起应了声。岑肆让江识野休息会,江识野便又乖乖闭上眼,接下来便一路无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