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她满心失望, 久别重逢,除了陌生人关系,她们什么也不是。 彼时慕与潇还顶着一头陈夏祸害的鲜橙色头发。 亮得整个春天都寡淡了。 陈夏跟她说,年轻人不要总一成不变, 改头换面才有生机。 她想到她要去见柳墨了。 她没说自己认识柳墨,那个人前无限风光但人后饱受她人执念折磨的书法家柳墨。 她只坐在那里发呆,就随手指了一个发色。 因为她想陈夏这小店没几个人来,染膏不会多冷门。 所以一时大意掉进坑里。 后来她察觉出,那橙色多半不是她原先选的。 陈夏一定是看她走神,偷梁换柱,想看看这颜色染出来的效果。 毕竟正常情况下谁愿意染上头。 第一眼看到染完后的样子, 她有点崩溃,又死要面子地保持淡定。 很快就真淡定了。心底幼稚地想, 她如果还以从前的打扮出现在柳墨面前,一定太无趣了。 柳墨兴许又会像从前一样, 选择看不见她。 索性, 她就装酷一次, 反正这颜色也没让她见不得人。 也许会给柳墨探索欲望, 让柳墨以为, 她这些年变化很大,会好玩, 值得去逗一逗。 当然她知道装不长久,外表只是第一眼印象,可能半天交流下来柳墨就摸透她什么样了。 不过无所谓,能第一眼给予柳墨一点儿新鲜感就好。 那个时候她没真想打扰柳墨,她甚至很怕柳墨这么想。 她只是觉得,这次工作机会是她今年最惊喜的年终奖而已。 后来她才发现,柳墨虽然为橙发的慕与潇乐了几天,但没有嫌弃记忆中的慕与潇是无趣的,一成不变的。 柳墨说橙发可爱,想巡山的小旋风,但当慕与潇把颜色染回黑色时,她的目光那般温柔。 像看见了不得的风景,双目灼灼炙热,像一场野火随风而起再漫山遍野地滚下去。 慕与潇被那把火焚了身。 柳墨也会在跟她温存的时候,问她为什么不戴眼镜了? 因为问了不止一次,慕与潇特意买了个与从前戴的眼镜类型相仿的镜架。 没有度数,单纯装饰。 她把马尾扎上,站在镜子前自己都有点恍惚。 不是她自吹自擂,除了眼睛里的思绪跟眨眼时的神态,她没有地方跟从前不像的。 柳墨若看见,一定喜欢。 她还往镜子前凑了凑,哦,隐约有一点点雀斑。 皱纹却是根本没有的,一是年纪还没到,其次她也不爱眯着眼睛笑。 嗯,不谈青春活力了,起码装装学生还不违和。 她很少观察得这么细致,只因为她把自己当成一份见面礼。 兴之所至,果断出发。 路上跟柳墨语音的时候,她一遍遍地忍耐着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很多次话到嘴边都被她吞了下去。 尤其当柳墨因为隔着距离,有恃无恐地表达出对她的渴求以后,她有预感柳墨会很喜欢。 柳墨快步走到她面前,这次不同上次精心打扮,穿得再简单不过,宽大的白t跟一条藏青色绸布睡裤。 这样的柳墨不是画里的,不是屏幕里的,是真实又素净的。 柳墨反应过来,笑容把脸上睡醒后的那点冷淡都冲洗干净。 “慕与潇,什么情况,突然闪现?” 她在脑子里盘算着,今天是什么日子,既不是谁的生日也非周末,平平无奇,所以她毫无准备。 慕与潇背着书包,手上拎着柳墨工作室的布袋子,不怎么老实地说:“我来跟柳老师请教书法知识。” 在柳墨忍俊不禁的笑意里,她也笑,还坚持把话说下去。 “遇到瓶颈了,得柳老师手把手教才可以。” 这话是她从安如那学来的,安如前两天夸奖她的毛笔字写的有模有样,她说其实很多问题。 安如就开玩笑让她去找柳墨请教,手把手地教。 这话很俏皮,她学以致用。 果然柳墨上来牵她,欢快地帮她拎包,“来登门拜师啊,我不随便收徒弟,要有点传统仪式感吧。” 先点了头,慕与潇忖了忖问:“你说,要给你下跪磕头,还是敬茶给束脩?” 柳墨眉开眼笑:“我都要。” “可以的。” 慕与潇被她牵着往里走,能屈能伸地压低声音:“我这个人最尊师重道了。” “看看你怎么尊重师傅。” 房子里墨香四溢,慕与潇一进去就感觉到镇定,开车几小时的倦意被悄无声息地抹平。 工作室的小助理刚才远远地看了一眼,她认识慕与潇,明白了大半。 见她们径直上楼,轻声喊了下柳墨提醒说:“墨墨姐,八点有直播。” 然后对着慕与潇笑,打了声招呼,喊的是潇潇姐。 慕与潇笑,被她一喊,自己跟柳墨仿佛都多了点可爱。 柳墨颔首,轻快地说:“我记得。” 她们上楼,到了柳墨的私人区域,慕与潇在柳墨曾深夜与她交谈过的休息区域坐下。 沙发还是当时的触感,但舒适度不知高了多少倍。 心境影响感官。 柳墨直接坐在她的腿上。 两人别无他话,交换了含着想念和激情的吻。 柳墨在语音里问她想不想,她当然想,频繁去想十八禁场面,想得自己都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