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镖头让我驯服这畜生,南院太小放不开,荣兄弟,你陪我出北城门后山,就到望风亭那条山道。” 赵荣第一反应是摇头,求稳想拒绝。 可朝旁边的透骨龙一瞧,心如猫抓之下应了一声“好”。 秦琼也就这座驾,是真宝马。 所有的身家加起来,他也买不起这家伙。 “芦老哥,我的骑术能驾驭得住吗?” 碰见专业对口知识,芦贵扳回一城,露出‘你小子不懂哦’的表情。 “你太小瞧它了,也一点不懂什么叫宝马良驹。” “它既已服你,无需高明骑术照样来去如风。” 赵荣眼睛一亮,又摸了摸透骨龙的鬃毛。 它依然温顺,但只要马头朝芦贵方向一瞥,立刻变得警惕。 芦贵自然瞧见了,把他气得够呛。 先骂它是白眼狼,又骂它是白眼马。 他们牵着两匹马一前一后出南院,卢世来碰见后只问了一声,便嘱咐赵荣注意安全,又让芦贵多照看。 打门口过时,正巧碰上了鼎盛武馆的人。 龙萍自知道三合门的事后,总是心怀愤懑,也在帮表哥联络人手。 不过瞧见牵马的赵荣,她却和颜悦色,拿出罕见笑脸。 便是卢世来也得不到这份脸色。 互相打了声招呼,龙萍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停顿片刻朝旁问道:“那是表哥托人买的凉州马吧?” “是的。” 有汉子接话:“这种黄彪马可不多见,听卢镖头说这匹马野性难驯,转手几个主人都没驯服。” “不见得吧。”有人不信:“我瞧着很温顺啊。” “怕是遇到不懂驯马的庸人,又以讹传讹。” 龙萍没听他们掰扯,转身进了镖局。 她直接找卢世来打听黄骠马的事,搞得老卢一阵诧异。这龙馆主是个女中豪杰不假,但向来清冷。 如今怎关心一匹马来? 他将芦贵反馈黄骠马的情况转告龙萍,见她先是诧异,然后突然笑着说什么“原来如此”。 搞得老卢挺纳闷,心说这女人咋回事,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另外一边。 赵荣与芦贵到了城北,走街串巷时因为行人商贩太多,芦贵一直骑马在前掌控速度以免失控惹事。 赵荣跟在后面。 起初他小心翼翼,手勒缰绳处于随时发力的状态,提防这烈马突然发狂伤人。 盏茶功夫便发现担心多余了。 透骨龙慢悠悠跟在芦贵身后,显得很惬意。 它步伐富有节奏,走得四平八稳,给马背上的人秀了一波什么叫西凉宝马。 赵荣新奇无比,连呼“好马”。 待出了城。 芦贵在前吆喝一声,挥鞭提速。 透骨龙轻松跟上。 呼呼风声灌耳,听着马蹄踏地嗒嗒声响,赵荣眼睛一亮,他心神放开,“驾”喊一声,轻拍透骨龙。 这家伙聪明得很。 登时四蹄发力,踏起泥路尘沙,疾驰狂奔,带出一条‘黄龙’。 “哈哈哈!” 赵荣畅快大笑,肆意驰骋。那芦贵也大笑一声,又连连喊道:“荣兄弟,这可不是它的极限!” “驾~!!” 赵荣催动马鞭,骑士前倾,透骨龙再度加速,直接把前面的芦贵超了过去。 芦贵也甩动马鞭。 一个路沟边沿过弯,展现技术。 可再一个弯道过后,他就连尾气都吃不到了,只能在后面急急喊着“慢点慢点”。 草头一点疾如飞,却使苍鹰翻向后! 赵荣没理会芦贵,只留下一点笑声余音传入他的耳中。 因为曲非烟的关系,他拂去了武修门槛上诸多迷雾,如今正是豁然开朗,觉着天地开阔的时刻。 江分九派水,海石一方天。 此时纵马狂奔,肆意驰骋。 天下之大,仿佛哪里皆可去得! 山行顶端有一亭,名曰望风亭。 赵荣将马停住,拴在靠山崖旁的亭柱上,摸了摸透骨龙让它自行吃草。 他站上亭前一块大石。 朝远处眺望,只见雾气腾飞,诸峰时隐。 李太白写过: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回飙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 赵荣依次看到五座巨峰,连绵成片,巍峨高耸。 “哒哒哒” “聿聿~~!” 这时,跟上来的芦贵下马,来到赵荣身边。 “芦大哥,你看那边,可知最靠近我们的是哪座峰头?” 赵荣没提黄骠马,反而问山。 芦贵顺势望去,噢噢了一声。 “当然认得,那便是天柱峰。” “据说衡山派有一套绝强剑法便从此峰衍化叫做天柱云气!” 加辈 “天柱云气” 这剑招他隐有印象,只是远不及“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回风落雁剑”出名。 老芦用“绝强剑法”描述,是有信息偏差还是单纯吹捧呢。 “这剑法听着颇有意境,可知哪位衡山前辈用得最好?”他露出好奇之色,变着法子打听。 “自是莫大先生。” “先前龙总镖头设宴请过刘三爷的弟子米为义,正巧我作陪,当时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天柱峰上的瀑布倾泻而下极为壮观,米为义谈到此处,称衡山前辈曾在此地悟剑,留下天柱云气。” “那最巍峨的高峰足有五座,连起来便是五神剑。” “但到了第十三代掌门莫大先生手里,剑招早已残破不全,想来剑谱还在莫大先生手中。” 说罢芦贵悻悻摇头,“荣兄弟加入衡山派大有希望,但想学这路剑招嘛,怕是嗯” 话音戛然而止,他相信赵荣肯定听懂了。 若刘三爷收徒,估计难从莫大那里得剑谱。 师兄弟二人思想不合,极少碰面。 刘三爷得多喜爱赵荣才能朝莫大开口? 芦贵觉着这事没指望。 明白老芦的意思,赵荣灿烂一笑,丝毫没放心里。 今时不同往日。 最近修炼易筋经洗髓经,加上认穴打穴之法,已让他无比充实。 心念着三合门与劫镖之事,赵荣提议回镖局。 芦贵却说:“不用着急。” “咱们能做的很有限,凡事需等总镖头掌握。” “我瞧你兴致淋漓,想来很久没出来放风了,芦某像你这个年纪,可不似荣兄弟这般静得下来。” 他拍了拍赵荣的肩膀,再指山路: “今个索性出来了,镖头的嘱托也有这个意思,我再领你沿官道走走。” “年前跟着镖头走镖,多半要去临江、九江等地,你若连衡阳城周边都不熟,走南闯北可要吃不少苦头。” “而且” 芦贵朝透骨龙示意了一下。 “朝哪去?”